“快去送信吧。別想太多。”鳳朝華道。

“是。”

望著綠萍離去的背影半晌,鳳朝華低歎一聲,道,“綠萍,我也很想帶你去南陵,但是,相府更需要你。如果沒有你留在相府打理爹的一切,我也無法放心的逍遙江湖了。”不知道小風箏能不能適應南陵的生活,此時此刻,她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答應讓三哥帶走小風箏了。

那廂正愁雲慘淡,這廂也沒有陽光普照。

龍曉芸的寢宮內,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全部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麵如死灰。

“公主呢?”陳明軒麵無表情。

“回稟大人,公主……公主……奴才……衣服……”一個被拔了宮服隻著單衣的太監急著想將事情的經過講出來,卻又語無倫次。

陳明軒厲聲道,“好好說話,公主到底去了哪兒?”

回話的太監被嚇的瑟瑟發抖,“公主……公主……公主拔了奴才的衣服,拿了奴才的腰牌,出宮了。”

該死!陳明軒暗罵一聲,隨即繼續盤問,“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半個時辰之前。”

半個時辰前,也就是他前腳剛離開,她後腳就溜了。早就知道她會起私自出宮的心,故而特地吩咐他們看緊點,去不想還是讓她得逞了。

低歎一聲,陳明軒抬眼,無比嚴肅的說道,“公主離宮的事,誰都不許聲張。否則,一旦皇上知道了此事,本官也保不了你們的項上人頭。”

那嚴厲的口吻,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是威脅。

宮女太監們紛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的甚至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公主離宮的事被陳明軒壓了下來,並未在宮中傳開。但皇上和皇後還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故而命陳明軒為欽差大臣暗訪南陵以助太子一臂之力,另派有‘天下第一捕’之稱的六扇門總捕頭張遠暗中探尋公主的下落。

皇宮喧囂如故,輕歌曼舞,絲弦管樂,處處都演繹著那亙古不變的紙醉金迷。當然,繁華背後藏著的那眾所皆知的勾心鬥角,也一刻都沒有消停過。

時間輾轉,一晃半月過去了。天氣越來越涼,人心也越來越亂。

夜深人靜,月白風清,有人對酒當歌,也有人借酒消愁。但這些都不可能發生在生性淡然的鳳朝華身上。盡管心頭亦愁雲繚繞,那般濃烈的哀傷攪的她無法入眠。

獨自站在窗前,鳳朝華雙眸微垂,雙手捧著古銅色的陶塤,緩緩置於唇邊,頃刻,一陣低沉悠揚的塤聲徐徐傳出,如一個個承載著淡淡哀傷的樂符在輕輕叫囂,蕩漾在飛鳳宮上空。

許久,一滴淚掉落,落在幹淨的窗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閉上眼,仰起頭,鳳朝華能夠感受到淚水正在臉上流淌,那股蔓延在臉頰的溫熱與她心底的冰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已經三年了,可心痛依舊。一幕幕不堪回首的過往在眼前一一掠過,是那麼的清晰,清晰的想刺傷自己的眼睛以求得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