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歲的小丫頭……有有有……”掌櫃的一邊喃喃，一邊翻賬簿，“在天字一號房。”
“多謝。”
對於百家客棧，鳳朝華已是輕車熟路，很快便來到天字一號房，輕輕推開門。
“娘！”伴隨著一聲甜如蜜餞的叫喊，小小的人兒飛撲進了鳳朝華懷中。
滿腔的怒火在這一刻熄滅，除了失而複得的喜悅，鳳朝華再也沒有其他感受，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小人兒，久久不能言語。
“娘，你來晚了哦。比我預料的晚了好幾個時辰。”
小妮子那副‘咱兩正在玩捉迷藏’的態度讓鳳朝華哭笑不得，無奈的歎一口氣，將她推離懷抱，問道，“你等了我多久？”
小妮子擰起眉頭，板起指頭數了數，道，“大概……七八個時辰吧。我昨天吃了晚飯之後就一直在等你。”
“你不是要離家出走嗎？”
“人家錢沒帶夠嘛。”說著，將小小的繡花錢袋拿出來，叮叮當當的搖晃了幾下，道，“你看，隻剩這麼一點了，連雇馬車都不夠。”
鳳朝華特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好笑又好氣的說道，“敢情你若帶夠了銀兩，早就跑到十萬八千裏去了？”
小妮子歪頭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就算是千裏馬也需要一日的時間才能夠行滿千裏……”
“鳳、歆、瑤！”鳳朝華咬牙切齒，特別想仰天長歎，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哇！娘啊，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小妮子驚喜萬分，頓時覺得，就算找不到那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爹也沒所謂了，能夠從此擺脫‘妮妮’這個難聽的乳名就是這次行動最大的收獲。
有必要那麼誇張嗎？鳳朝華搖了搖頭，道，“拿起包袱跟我回去。”
“娘……”小妮子嗲聲嗲氣的拖長尾音繞了幾個彎，繼而換上一副小大人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道，“娘，我知道你其實很想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時常對著我偷偷抹淚，外公說我和爹長的很像，想必你是在睹人思人吧。”
“你這丫頭……”鳳朝華語塞，開始檢討自己對她的教育是不是過度自由化了。
“娘，外公說爹在京城。我原本打算自己去的，可是，你知道，這路途遙遠，我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我連銀子也不夠哎！四伯父又不肯支援我……”
“打住！”鳳朝華雙眼一眯，目光變的犀利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找過你四伯父？”
“當然找過。”小妮子用一臉‘你以為我是白癡？’的表情仰頭看向鳳朝華，道，“我連爹爹姓甚名誰鼻子長短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單槍匹馬去尋人？外公那個膽小鬼怕你怪罪他，不敢多透露。我隻好去找四伯父咯。”
那理所當然的表情掛在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就像鳳凰在開屏，實在是不搭調。
鳳朝華目帶寵溺的摁了下小妮子的額頭，將她抱起走進屋內，悠悠道，“功力又見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