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華聞聲一怔，這才意識到身後有人，而且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時激動萬分，眼底湧出了熱淚，被風一吹，涼颼颼的，也讓她尋回了一點理智。
撥了撥淩亂的頭發，鳳朝華緩緩轉身，明晰的眸子裏流淌著藏不住的激動，深深款款的凝視著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輕聲念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五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這一天。想著他的眉，想著他的眼，那樣熟悉而陌生。
鳳朝華望著龍斂辰，心中有著千言萬語，說不盡，道不出。這噬骨的思念，他若不懂，就沒有必要再懂了。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懂，因為那雙幽深的眸子裏寫著滿滿的情意。
“朝華。”龍斂辰低喚一聲，將鳳朝華摟進懷裏，道，“我好想你。”
盡管激動至此，鳳朝華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噙著淚、抿著嘴微微一笑，道，“你老了。”她真的很不想煞風景，但他額頭上的皺紋讓她無法忽視。
龍斂辰輕笑一聲，道，“天子也是凡人，自然是會老的。五年的時間可不短，更何況一直度日如年。算起來，我現在能夠活著已經是萬幸了。三百六十個五年，我等了你一千多年，該怎麼補償我？”
鳳朝華失笑，“哪有像你那樣算的。”
“我算的不對嗎？”龍斂辰明知故問。
鳳朝華帶著笑無語的抿了抿嘴，像哄鳳歆瑤一樣哄道，“好，我補償你。但是我給你生了個千年小妖，你又該怎麼補償我呢？”
千年小妖？龍斂辰稍稍一愣，不解的擰起眉頭，忽然，靈光一閃，千年小妖，千年，五年，小妖，難道……
龍斂辰激動摟緊鳳朝華，愧疚的說道，“讓你受苦了。”一個人帶著孩子，必定苦不堪言吧。看著曉芸的那幾個調皮鬼就知道帶孩子有多辛苦了。
鳳朝華以為他會問是男是女，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原本準備的說辭派不上用場了。而心底，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根本就早已喜極而泣了。
龍斂辰將頭埋在鳳朝華肩頭，如發誓般堅定的說道：“你放心，回宮之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受苦了。”
“回宮？”鳳朝華低喃，她沒有忘記宮裏有一個讓她無法介懷的人，原本雀躍的心一下子跌入低穀，五味雜陳。
問，開不了口；不問，無法心安。
“在想什麼？”從久別重逢的喜悅中回過神的龍斂辰意識到了鳳朝華的不對勁，太沉默了。
“沒什麼。”鳳朝華最終決定不問了。若他真在乎她，不管真相如何，他都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沒什麼就是有什麼。龍斂辰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是他更明白，她若不想說，那就是真的不想說，再怎麼問都無濟於事，不會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