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華這樣說,李柏晨半響沒有說話,自從母親去世,自己扶靈回鄉,仿佛一夜之間,自己明白許多事情。
父親的薄情,白姨娘的陰狠,母親含辛茹苦為了這個家所做的一切,讓他心裏痛楚萬分,可是,由於自己年齡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抗衡,隻好將心中的憤怒深深的埋藏,他在等,等自己長大,等自己有機會續存實力,同樣也是在等機會。
這些,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自己最親近的外祖父,畢竟要抗衡的人是自己的親人,是必須尊重和孝敬的長輩,自己這樣想和將要做的,是有違倫理道德,是有違傳統祖訓,是大逆不道的事。
那時,自己也常常陷入糾葛,常常為自己這樣的觀念所不齒,深深的陷入矛盾和痛苦中。
這天,被外祖父帶著去林家做客,無意遇到林月兒小小的年齡也在跟最親近的人鬥爭,自己仿佛一下找到知音,找到一起鬥爭的夥伴,所以,不由分說的上前保護那小小的女孩,那瞪著大眼睛無所畏懼的女孩。
這個女孩雖年齡很小,但是給自己的感覺卻很成熟,讓自己有依賴感,有歸屬感,有親密感,又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縷曙光,使自己有了希望有了溫暖,自己不由得去靠攏,去吸取能量。
雖說是自己要保護她,可其實都是她在保護自己,讓自己學會了武功,讓自己開朗起來,讓自己的思想起了根本的變化,這些都是長大後才體會到的。
在臨走之前,為了將這個小女孩緊緊的拴在自己身邊,學著大人的方式,將玉佩給了她,當時懵懵懂懂的覺得,這個玉佩就是一個定下女孩終生都不能離開自己的信物,不關****不關婚姻,隻是為了有這麼一個信物,她將不會離開自己,將會永遠陪伴自己身邊。
回到京城,生活變得更加嚴酷,每日都在提防白姨娘的暗害,提防她奪取娘的巨額陪嫁,提防李柏曦的刻意搗亂,提防父親與白姨娘聯手的算計,如履薄冰的生活,提心吊膽的防範,小心謹慎的培養自己實力,絞盡腦汁的跟白姨娘和父親鬥智鬥勇,這些都讓自己快速的長大,快速的讓自己變強,快速的讓自己改變。
林月兒搬到京城,自己認識了季華,與他第一次見麵,就感覺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密,仿佛是認識許久的人,仿佛彼此能用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裏的人,仿佛曾經一起同甘共苦的人,自己當時很茫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為了求得真相,證實許多的疑問,開始於季華密切的交往起來,雖然沒有探測出什麼,但由於他年齡大,又不按常理出牌,又對於那些傳統規矩嗤之以鼻,所以,讓自己跟白姨娘的鬥爭變得容易,變得通暢,也讓自己的思想豁然開朗。
月兒突然離家了,說是跟師傅走了去治病,也不知她得了什麼病,讓自己很揪心,很難過,擔心月兒跟母親一樣,永遠離開自己。
隨著一天天的過去,到後來是一年年的過去,月兒一直音信皆無,心裏的擔心和憂慮,隻有去林府能緩解,隻有看到林伯伯才能感覺有希望,才能感覺月兒一定會回來,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自己恨不能長在林府,恨不能在林府生活。
自己不斷的長大,實力慢慢的變強,白姨娘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要母親嫁妝,再也不敢那樣明顯的想要自己的性命,當然李柏曦也不敢犯渾搗亂,但是,自己跟父親的感情也越來越淡漠,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對於他的行徑,越來越蔑視。
這些還好說,最可怕的是,自己開始被噩夢折磨著,隨著年齡的增長,腦海中不斷閃現的恥辱畫麵,也越來越多,這些讓自己無措、茫然、自卑,這些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景?那個太監是誰?為什麼季華也在旁邊?可是這些問題沒有辦法去解,也沒有地方去解,更沒有辦法跟別人說,隻能自己每天被噩夢纏繞折磨著。
為了擺脫這些噩夢,自己拚命的學習,拚命的擴展母親留下的產業,拚命的練習武功。
月兒回來了,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按捺不住要流淚,按捺不住要衝上前去將她一擁,可是見到她後,自己退縮了,由於那些噩夢,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髒很齷齪,不能去玷汙了那純淨的小女孩,不能讓自己汙穢了她。
何況,那時正是因為自己的婚事,跟白姨娘鬥爭到白熱化的時候,要是自己提出,家裏也不會同意,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兒隻能是自己的妾室,自己怎麼能為一己之念委屈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