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看著馬蹄在眼前抬起,絕望的歎了口氣,這一跤跌下去,先不說馬蹄一腳踩下來的事,就是跌也能跌個半死。
不想,身子後仰,竟摔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並不多疼痛。
腰間驀然被人從身後抱緊,隨著一道力道,那雙手臂護在她腹部,在地上滾了兩滾,眼角處見抱著她的那個人一腳狠狠的踹向馬蹄,又準又狠。
馬痛得一聲驚嘶,調了方向。
千喜愣神間,扭著頭,見馬衝向馬車,驚叫出聲,“小心,車……馬……”
抱著她腰間的手一緊,身後天青影子一晃,一個人已生生拽住馬尾。
千喜嚇出一身冷汗,那馬受了驚,已不大受控製,馬尾被拽著,萬一一個後踢,馬屁股後麵的人定難閃避。
眼定定的望著那個背影,‘子佩’二字,到了嘴邊,卻不敢喚出口。
馬受了驚,力道奇大,子佩又哪裏拉得住,眼見馬要衝到馬車前,沉著氣,臂上猛的用力,借力翻上馬背,提了馬上的人的後領,將他摔下馬背,一手持韁,一手狠狠擊向馬右側脖頸。
幾拳下去,馬吃痛不住,調了頭,朝左手方向奔跑,閃避他的拳頭,馬險險從馬車左側擦過。
車裏車外的人,同時長鬆了口氣。
千喜懸著一顆心,看著子佩死死勒著馬韁,捏著一把汗,生怕他被馬甩下來。
直到那馬慢慢放慢了速度,才垮下了肩膀,坐在地上,一身軟得沒一點力氣,扯了袖子拭了額頭的汗。
婉娘到這時才回過神,爬起來,慌慌張張的奔向千喜,急道:“千喜,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千喜仍看著控了馬,慢慢往這邊走的子佩,扶著婉娘站起,腳下一軟,差點又坐了下, 忙一把扶住婉娘,穩住身子。
婉娘更是著急,眼裏包著淚,“你看你,懷著孩子呢,這時候,怎麼還能先顧我,不先顧你肚子裏的孩子。”
千喜收回視線,朝她笑了笑,“我沒事,好好的,就是嚇軟了腿。”
拍著身上的塵,覺得有人盯著她在看,順著眼光傳來方向望過去,見穿著官袍的中年人正撩著簾子看著她,見她看來,溫和的笑了笑,“你叫千喜?”
千喜點了點頭,向他行了個禮,“民婦是叫千喜。”
官袍人將她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剛才不是你喚那聲,我這命,可能就沒了。”
千喜望了望已走近的赫子佩,安下心,對官袍人笑了笑道:“大人客氣了,是大人福大,跟民婦叫那聲,並無關係。”
官袍人見她不居功,眼裏閃過一抹讚許,微微一笑,扭頭見被赫子佩丟下馬的那人,正掙著起身,想要溜走,對左右道:“抓起來。”
那人慌了,加快腳下步子,被摔傷的腿不大好使,踉蹌兩步,身子一歪,又自撲倒,被趕上來的家仆牢牢按住。
官袍人見捉住縱馬的人,轉頭看已到近前,跳下馬背的赫子佩,“可傷到哪裏沒有?”
赫子佩走到他麵前停下,恭恭敬敬的道:“孩兒沒傷到,讓父親受驚了。”
原來這官袍人不是別人,正是赫子佩的親生父親,薛崇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