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陪著赫子佩去選了訂下一雙長命鎖,一麵仍照著習俗,刻著福壽圖案,另一麵刻的是同心環,圈著‘喜佩’二字,按理‘佩’字該在前麵,但意思和讀上口都不對,赫子佩金口一開,生生的給擰了過來,成了‘喜佩’。
千喜不覺得有多大回事,在當時的人看來,女子占了前,便有些驚世駭俗了。
赫子佩不以為然的道:“當今皇上還是女人,敢小看女人不成?”
金鋪老板一聽,都扯上皇上了,哪裏還敢多說,一疊聲的吩咐描圖的夥計照著赫子佩的意思,將圖早些描出來給赫子佩過目。
千喜哪能在這兒候著等他,拉了赫子佩去了‘絕色坊’,吳家倒了,‘絕色坊’的牌子已經摘了下來,丟在屋外旮旯死角裏,布滿了灰,一個拾破爛的正將那牌了翻來覆去的看,尋思著把上麵能賣,能燒的東西拆下來。
大門也半掩著,隻留了個把人守著門口,裏麵透光不差,但望進去到處灰朦朦的一片,總覺得黑,如果沒有以前的繁榮,倒也罷了,繁榮之後,這副光景,硬是覺得蕭瑟得很。
千喜站在門口望著,當初一直巴望著,吳家摔上一跟頭,拙拙稅氣,這時真的倒了,反而沒高興不起來,給自己提了個醒。
站得越高的時候,越要收斂,設法給自己留條後路,否則昨天還光豔著,今天就可以成 這副模樣。
赫子佩看她望著門口出神,拖了她的手,“你不用擔心,吳采蘭是心太大,其實在皇上眼皮,做什麼都好,能給上頭掙錢固然重要,但萬萬不能壟斷,一旦心太大,存了壟斷的心,上頭就會顧忌。雖然平時用著的時候,不表示啥,但定會尋機會……”他抬了手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做了個砍脖子的手勢。
千喜抿了抿唇,吸了口氣,“我不就是擔心這點嗎,怕你心大。”
赫子佩笑了笑,“咱也不是心大,那時是一心想著不能讓你跟著我吃苦,一上了手,就越做越大。做大了,也不能生生的把生意做小來。所以上頭叫我們接鋪子,我才想將鋪子分出去,就留下咱在行的就行了,讓上頭覺得離了我們不是不行,隻是可惜。”
千喜對他的想法是極認可的,推開門,到裏麵看過,心裏已有了想法,“這鋪子裝修的很好,不過終是吳家風格,我想,還得改一改,把吳家大風格的東西去掉,換上咱風格的,一來顯得鋪子新,二來也讓人覺得這是新買賣,願意來看。”
“你這和我想一堆去了,這鋪子不用等人員到齊,隻要你訂下了方案就可以先裝修,等那邊人員清查完了,這邊也七七八八了,不有一號人幹等著。”
守門的夥計認得千喜,又收到風說‘絕色坊’以後跟‘秀色坊’合並,以後就是她的產業,忙起身,向千喜和赫子佩打了個千,“掌櫃的。”
赫子佩‘吆喝’一聲,“這事還沒完本定下來,掌櫃的就叫上了。”
夥計陪著笑,“這不是早晚的事嗎?按理今天咱也該去報名的,不過宮裏來了人,說怕吳家散了,有人乘機混水摸魚,進去偷東西,硬叫小的守著。咱托著鋪子裏的老程幫咱報了個名,求掌櫃的給我留下個名額,也不知他報沒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