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醉成這樣了,能做得了啥?”方清雅等得不耐煩,上來拽李勇往外推。
李勇也是過來人,一想也是,醉得人事不知的,又做得了什麼,才跑著出去了,坐回席間,心裏始終放不下,吃喝也就沒了心思,人也有些訕訕的。
有人拉他喝酒,一味的推說喝不得了,推不過的,勉強喝了兩碗,也裝醉,一邊歪著。
沈洪怕一會兒會方清雅的時候,赫子佩酒醒撞到,隻盼這餐飯早些完,也不肯再喝,夥計們硬勸了一陣,硬是僵著脖子,不肯讓步,大夥就有些無趣。
各自喝了會兒,撥了飯也就散了。
別的桌子還有正吃的高興的,劃拳喝酒鬧翻了天,沈洪也不再陪,挨桌打了招呼就要往後院退。
這些夥計沒事不能隨便往後院跑,這時候也不怕有人進去。
他徒弟吳信被赫子佩撿了回來,交給沈洪帶著,做事很是機靈,加上赫子佩和千喜念他是孤兒,很是照顧。
吳信也就貼著心一頭撲在染坊,把沈洪那套手藝也學得爐火純青。
赫子佩在染坊隔壁盤了個院子,與這邊的圍牆打通,供染坊沒有住處的夥計用,普通的夥計,十幾個人一間大屋,打著通鋪。
老師傅或者是技術夠好,當得上領頭的,又是單身漢的兩人一間。
因為染坊剛開的時候,事多,沈洪經常要在染坊過夜,所以吳信就跟著沈洪一間。
後來沈洪搬去了赫子佩的小院,沈洪的床位也就空出來。
半年前吳家的並了過來,染坊擴大了不止一兩倍,一時間,住處也比較緊,而二狗又是後來的,沒能安排下去,便暫時安排進了吳信那屋,睡了沈洪以前的床位。
吳信跟二狗同屋處了些日子,總覺得這人蠻怪,在染坊幹活的,都是男人,天熱衣服一脫,赤著身子到處走。
可這二狗,再熱,身上衣裳都裹得死死的。
吳信幾將見他熱得一腦門的汗,要他把衣脫了涼快涼快,二狗扭捏著死活不肯脫,吳信看不得他那娘娘味,急了,上去扯他的衣裳,結果衣裳沒給他扯下來,挨了他一巴掌,一通的罵。
他當時懵了,自從沒當叫化了,除了學手藝時做的不好,被赫子佩和沈洪打,還沒誰打過他,頓時來了氣,衝著走了。
終歸是年輕人,氣一氣也就過了,等他氣消了回去,二狗被沈洪調到了赫子佩的院子。
當時覺蹊蹺,但也沒往深想,覺得二狗這人太小氣,不好多交往,也就疏遠了他,轉眼過了這幾個月。
今天見二兒出來敬酒,居然是個女的,以前的那些怪事也就不怪了。
但心裏卻另存了個疙瘩,如果沈洪不知道她是女的,幹嘛在他們院子劈了半間屋出來給她住?
不過這幾個月也不見沈洪在染坊留宿,怕當真是好心,知道了她是女的,又不肯離開,才幫她瞞著,想通了這點,這事也就丟開了。
今天累了一天,又吃了個飽,有些犯困,想回屋睡會兒,見和隔壁院相通的門前擺著飯桌,還在喝酒的夥計們堵了那門,怕被拉著灌酒,不敢朝那兒走,繞著正門出去,剛出門便見赫子佩的馬車來了,忙轉了身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