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假的?”
“我就說嘛,那王二虎的話怎麼可以相信呢!”
溫情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村民本就不願意相信,自己從出生時就一直倚賴的小河,居然是歸屬於別人家的,以後采用這河流中的水還需銀子來買,這在以前是他們無論怎樣都想不到的。
現在有人說出這字據有假,無形中等於給了他們希望。
“你……你個小丫頭片子,乳臭未幹,知道個什麼,居然敢放言說這字據是假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王二虎惱羞成怒,平日裏的流氓勁兒一上來,抬手就要給溫情一巴掌,卻被周淵見攔住了。
周淵見雖然隻比溫情大上兩歲,但身量卻較之溫情高出大半個頭,再加上王二虎又是個偏矮的胖子,因此,他很輕易地就架住了王二虎揮下來的巴掌。
“說話就好好說話,對一個小女孩動手,算什麼男子漢!”周淵見冷冷地說道,順勢就把王二虎的手扔了出去,用了點力,摔了他一個趔趄。
那王二虎常年橫行鄉裏,脾氣暴烈,在眾人麵前被周淵見拂了逆鱗,氣血上湧,什麼都顧不得了,反手就要給周淵見一拳。
顧念著周淵見平日裏經常咳嗽,想來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哪裏能夠承受王二虎的一拳呢,溫情一念之下也來不及思慮太多,猛地閃身從周淵見的身後站出來,擋在了周淵見的麵前,閉上眼準備迎接王二虎的一拳。
但出乎溫情的意料,王二虎那一拳終是沒能落下來。
周淵見雖說居住於此,但能自引溫泉沐浴,出入有隨從相侍,居家有侍婢相伺,有流氓要挑事打他,又怎麼會無人出手相護呢?
王二虎那一拳的拳風還未掃過來,就有人閃身出來保護周淵見了,眾人還未看清楚那隨從是如何動作的,隻覺得眼前一花,再睜眼就瞧見王二虎已經飛了出去,摔在門檻之上了。
溫情睜眼的時候,並未瞧見隨從出手的那一刻,隻看見王二虎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捂著被摔到的地方不放。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沒有被打到就好,溫情扭頭,將周淵見上上下下的統統看了一遍,眼中是迷惑的神色:“欸,你沒有被打吧?”
早已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溫情的確是沒有幫上什麼忙,但就衝著方才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就衝了過來,周淵見隻覺內心溫暖,不由微微一笑。
“沒有,有你溫女俠在,我又怎麼會有事呢?”周淵見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含春,臉色泛光,更添了幾分俊朗。
被周淵見調侃了,溫情嘟著嘴扭頭不看他,心裏卻湧起一絲甜蜜,隻是眼光掃到躺在地上的王二虎時,又憶起了正經事。
“王二虎,你如此反應過激,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溫情在離王二虎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怒視著他,冷冷地問道。
方才周淵見的隨從出手狠辣,將王二虎甩了出去,又正好摔在門檻上,把他的肚子硌到了,疼得他吆五喝六,聽到溫情的話,他急急地反駁:“你個小丫頭片子亂說什麼,就是因為這字據是真的,被你說成假的,我才會這麼生氣!你看看,那紙條都已經泛黃了,明顯是經曆了許多年,這怎麼可能作假呢?”
“哼,你還有臉提這字據泛黃的事兒!”溫情厲聲喝道,特意將那張字據在王二虎的眼前揚了揚,嘴角微翹,不屑地講,“你的破綻也正是在這一點上!”
王二虎的臉色刷地一下子白了,唇無血色,但依舊死鴨子嘴硬,反詰道:“破綻……這張字據可有什麼破綻?字據上縣令的名字沒錯,還有縣令的印戳,這張字據泛黃,一看就是許多年遺留下來的老物,何來破綻?”
溫情拈起那張字據,轉身對著一眾村民,朗聲解釋:“是的,如王二虎所說,這張字據一應俱全,什麼都不缺,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偽造的,不能說明是假的,卻也不能證明就是真的。況且,請大家再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這張字據上多了些什麼嗎?”
溫情眼波流轉,將那張字據一一在眾人麵前移過。
眾人本就對這張字據感到好奇,這會兒全都圍上來,一個個拚命地往前擠,識字的想要看清楚字據上麵寫的字,不識字的也往前擠,想看個究竟。
周淵見也好奇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溫情,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溫情,你可是發現了什麼?”村長也開了口。
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溫情才施施然地收起這張字據,居高臨下地又問了王二虎:“王二虎,你說這張字據你是從哪兒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