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夫人為您做了一雙靴子,您回頭試試合不合腳?”她聲音很低,杭天曜卻聽得一清二楚,胸口湧上一股甜蜜,明亮的桃花眼等著風荷的確認。
風荷無法,含羞帶怯的扭著衣帶,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麵上的紅霞比三月的桃花雨還要豔麗。還是雲暮體貼啊,提前準備了,不然叫自己怎麼答話。
杭天曜的大掌探過小幾,暗暗揉捏了風荷的玉腕一會,才笑著起身出去。旁人隻顧審問李三家的,都沒有注意他的舉動。
風荷長出一口氣,暗自瞪了沉煙一眼,你倒是嘴快。沉煙隻笑不語。
李三家的不管太妃如何盤問,她一概推個幹淨,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時間,太妃都沒了法子,總不能再打吧,那樣即使認了罪,下人們隻會以為是屈打成招的,王府裏絕不能傳出那樣的閑話。
太妃正要吩咐把人拖下去改日再審,不料杭天曜已經回來了,身後跟著李三。
“祖母,李三已經招供了,庫房之火就是他們家作下的。”柔姨娘是杭天曜的妾室,李三家的時常會去探望柔姨娘,他自然對李三家的脾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那最是個牙尖嘴利掐尖要強的,而且也有些心機。而她當家的打理生意還行,但要玩起心眼來,一百個他都不是杭天曜的對手。杭天曜連蒙帶騙的,幾句就逼得他招供了。
李三家的一聽,雙眼一翻,當即暈了過去。李三撲到妻子身邊,連連求饒認罪。他們就是為了給少夫人使絆子才耍的計謀,隻他們沒有料到的是古油威力那麼大,本來隻是想小小的放把火,趁機卸了少夫人的權,沒想到鑄成大錯。
太妃又問了些細節問題,都能對得上。不過,以李三一家是沒有膽子做那樣事情的,他們身後必定還有人,杭天曜能想到這點,太妃當然也想到了。但太妃沒有追問下去,到此就作罷了,太妃不問自有用意,杭天曜與風荷對視一眼,都沒有步步相逼,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餘下,就是怎麼處置的問題了。
李三一家俱是府裏的家生子,那是生死都由主子一句話的,不需報官,何況此事無論如何都是家醜,傳出去對王府的聲譽也不好。
太妃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終於停留在王妃身上:“媳婦,此事你以為應該怎生處置呢?”
當太妃的目光掃過袁氏的時候,袁氏沒來由的輕輕一顫,涼意漫上全身。她暗啐自己:又不是自己指使李三一家的,怕什麼,再說自己也沒本事指使得動王妃手底下的人呢。會不會是那個老巫婆幹的,不然她為何對此事那麼在意,要真是她那倒好了,自己也算拿住她一個把柄,看她還敢整日對自己呼來喝去的不。
王妃看了暈迷的李三家的一眼,斟酌了半晌,方道:“一個奴才就敢對王府的財產下手,還要陷害主子,這樣的人咱們府裏絕難容她。依媳婦看來,需得杖斃了她,方能叫下人們心裏有個成算,看日後誰還敢為著一丁點小利不顧王府大局。”
說話之時,王妃的聲音不大卻異常緩慢,每一個字都如一把重錘擊打在李三的胸口,悶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一家罪孽深重。他也清楚王妃這樣做就是要給身邊人點顏色看看,他們是王妃的人,背著主子做出火燒庫房一事,那就是背主啊,王妃是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