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雖知房裏沒人,還是忍不住緊張,急急掩了蔣氏的唇,苦勸道:“我的小姐,這種話放在心裏就罷了,千萬別說出來,便是五少爺那裏都不得露出一個字來。五少爺天性單純良善,把四少爺當自己的親哥哥,若聽了小姐對四少爺的褒貶之詞,一不小心還惱了小姐呢。咱們這又是何苦。”
蔣氏訕訕地紅了臉,手中絞著帕子,咬唇應道:“好嬤嬤,我知道錯了。這不是房裏沒人我才敢與嬤嬤說,我從不敢當著五少爺說這些的。”
“這才是我的好小姐。夫人當年不就與小姐說過,無論心裏有多不滿,都不能在五少爺跟前抱怨他的親人,以免生了嫌隙。太妃娘娘年紀大了,偏心些也是有的,但待小姐不算差,至少麵上都過得去。小姐不知呢,外頭許多人家婆媳、祖孫不和之類的多了,都鬧到了明麵上去,杭家終究算是規矩嚴謹的人家了。
自小姐進門至今,太妃娘娘從沒有在五少爺房裏放過一個人,這已經是對小姐萬分好了。小姐如願懷了孩子,未嚐沒有這個因素在內。”趙嬤嬤亦是這個年紀的人了,知道大家族裏婆婆、祖婆婆往兒子孫子房裏放人的事,以他家小姐的性子不一定能忍著呢,那樣才有饑荒可打。好在太妃王妃還算明理。
聞言,蔣氏的臉頰越發紅了,正羞怯之間,不意胸口發悶,胃裏翻滾,哇的一聲吐了起來。蔣氏懷孕至今,妊娠反應並不強烈,這都過了三個月了,怎麼好端端吐了起來,趙嬤嬤一個有經驗的人都嚇了一跳,急急喚人進來伺候蔣氏。
蔣氏臉色蒼白,瞧著人有些發虛,趙嬤嬤不敢小覷了,趕緊命人稟報了王妃然後傳太醫去。太醫來了之後,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隻說是反應太大。
也有類似於蔣氏的情形,起初幾個月沒有一點動靜,過了三個月反而開始有反應,大家隻當是蔣氏身子問題,便叫太醫開了幾幅安胎的藥。
太醫收拾脈案起身離去之先,皺了皺眉,不由住腳問道:“怎麼這麼香,房裏熏了香不成?”
“沒有。少夫人喜歡房間裏多擺幾盆花,這是花香呢。”有小丫頭笑著回答。
“哦,那就罷了。隻別太多了,味道一雜孕婦聞了不慣也是有的。”太醫沒再多說,告辭離去。
這邊暫時按下不提,話說柔姨娘得了風荷的賞賜,並沒有多看,讓寶簾包起了一半,下剩一半命人送去媚姨娘房中。媚姨娘禁足未滿,最近一直情緒不佳,想不出來為何杭天曜會無端發火罰她。
收了柔姨娘送來的東西,便認真翻看起來,詫異的問道:“少爺又賞你們家主子這麼多好東西?”語氣雖刻意壓製著,到底有幾分醋妒。
寶簾親自送的東西,不禁笑道:“少爺如今心裏眼裏隻有一個少夫人,哪裏還記得我家姨娘。這是少夫人命人賞給我們姨娘的,燕窩給姨娘補身子,宮緞留著給未來的小少爺作衣裳穿。我們姨娘說她福薄,不敢獨享,勻出一半來給姨娘。姨娘在房裏靜養,也該多進補一些,他日伺候少爺的時候方能有好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