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不過風荷更多是猶疑:杭天曜幾時對她這麼好了,為了她未雨綢繆把心愛的小妾都打了,這太怪異了些。
她眼圈一紅,把雙頰貼在杭天曜臉上,許久不做聲,咬著唇角問道:“你打算哪天走,身邊帶的人都想好了嗎?外頭不比家裏,一定要妥帖穩當的人,再多帶些銀兩。家裏要告訴嗎?”
她一句話沒有提責打媚姨娘之事,隻是為了表明她信任他的好意,她不能讓杭天曜覺得自己對他時常備有戒心,她要做得就是全心全意接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
杭天曜果然放鬆了些,他就怕她會問自己,他不知該怎生回答,難不成說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她,想要保護她,這些話他說不出口。而她這樣,一定是想明白了,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他摟著她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什麼都不用帶,都備好了。家裏不知道,隻當我在外頭胡混。每隔幾日會有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回來,他會留宿她們房裏,外人隻當我與你嘔氣,你要演得像一些。如果有事,就找那人,讓他與我報信。”
他說得輕輕巧巧,聽在風荷耳裏不啻天雷,杭天曜一定有極秘密的事情要去做,連家裏人都不知情。是不是以往他每次出遠門,都會留下那個人偽裝他,又怕府裏人熟識容易發現,便讓他多在外頭鬼混,減少回府的時間。那,那幾個姨娘,她們的身子,是不是不清白?
風荷覺得,她什麼都算到了,隻是沒有算到還有這樣的秘辛,杭天曜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他就不怕帶綠帽子?是什麼事情,使得他連男人的尊嚴都可以不顧?而他,為何要告訴自己,這個秘密太沉重,她不一定能擔得起。風荷忽然發現,她是不能與杭天曜劃清界限了,因為自己知道了他最私密的事,她不由苦笑。
杭天曜看到風荷臉上隱約的苦笑,就很有些得意,自己就是安著這個心,他要讓風荷漸漸發覺不為外人所知的他,讓她不能輕易離開自己。他雖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害怕,怕風荷會出賣他,可是他要賭一把,他不可能永遠瞞著她這一切。而且他更不願意風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那個假的自己親近。
風荷無精打采的吃著飯,因為她發現自己被算計了,被可惡的杭天曜算計了。以後他不在的時候,若有人對他起疑心,自己還得為他描補過來,還不如什麼都不知來得輕鬆呢。
不過柔姨娘那個孩子真是個迷了,到底是杭天曜的呢還是那個假的?如果不是杭天曜的,而杭天曜卻以為是自己的,一直把他養大,一定很好玩,風荷想想,心情好受了些,這也不是完全吃虧的,至少自己還能跟著看一場大戲。可憐幾個姨娘,杭天曜太過分了,自己的女人都能給別人玩,他的心還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