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爺沒想到短短時間,老四兩口子收服了不少人的心,加上近來杭天曜確實爭氣,誰見了都得誇他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也不是全無繼承王府的可能。但這畢竟關係重大,他有些猶豫不決。
五夫人知他心意,又道:“我大哥的意思,說侯府那邊鐵定了會支持老四兩口子的,楊閣老家的意思應該一樣,叫我們早做打算,別到最後兩邊沒討好。
我是這麼想的,咱們便是現在與老四夫妻交好,不管將來是誰繼承了王府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也不可能在分家時拖我們多大的後腿。若論以後,比起來,小五媳婦性子太傲,當了世子妃王妃眼裏哪還有咱們這些叔叔嬸嬸的,不如老四媳婦來得有靠,大方知禮,分家時也不會太過小氣。”
五老爺夫妻本就情好,向來重視五夫人的話,而且五老爺權衡利弊之後也覺妻子的提議合理,終是應了口。
所以,今兒五夫人才忙忙借著送東西為由,來與風荷表明自家的立場,他們即便不會擺明了支持杭四,也絕不會支持杭五的。
話說這邊風荷正與五夫人說話,杭四那邊卻遣了小廝平野回來,在院外候著。
風荷記得杭天曜說了今兒幾個老朋友聚聚,要晚上才能回來,卻不知他此時派人回來作甚,就歉意得對五夫人道:“嬸娘略等一等,我看看我們爺有什麼要緊事。”
五夫人當然不會在意這麼點小事,笑道:“你別拿我當外人看,盡管做你的去。”
聽她這般說,風荷倒不好動了,顯得見外,就直接命人傳了平野進來。
平野一溜煙小跑著進了院子,快到屋門口了方放緩了腳步,低垂了頭進屋,然後跪著磕了一個頭。
“快起來吧,又來這套,你們爺叫你回來有甚要緊事?”風荷擺手笑道。
平野忙爬了起來,笑著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條兒遞給地下伺候的淺草,說道:“少爺在酒樓吃酒,小的在下邊伺候,少爺忽然叫了小的過去讓小的把這個紙條兒送來給少夫人,讓少夫人速速辦了。”
淺草笑吟吟捧了紙條兒展開在風荷麵前:“速需銀一千兩,讓平野捎了銀票過來。”就這麼幾個字,寫得還歪歪扭扭的,風荷倒是認出了他的筆跡,隻是不解他是何意。但聽他口氣應該是有急用,也不好多問,忙命沉煙下去取一千零五十兩銀票過來。
五夫人看得震驚,不意她會這麼爽快,笑問她:“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你就問也不問這麼給了不成?不怕你們爺出去胡鬧揮霍掉了?”杭天曜這樣的先例實在太多,怨不得大家要懷疑他。
“四少爺平兒也不會開口,既然開口了必是有急用的,我這時候再去計較這些,等他收到銀子隻怕就晚了。總歸他晚上回來會告訴我,我何必這時候非要追根究底的呢。嬸娘不需擔心,四少爺也不是那等胡來的人。”她抿了唇笑,心裏卻在暗道不知杭天曜關子裏賣的什麼藥,回頭要好生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