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原就好聽悅耳,這一哭,嗚嗚咽咽,淒淒慘慘,叫人忍不住傷心起來。
院子裏的人都聽得呆住了,從前四少爺對媚姨娘的好大家都是聽說過的,雖然後來少夫人進了門淡了下來,但居然能夠絕情至此,不言不語送了人?這也有點太不講情麵了。
風荷也認為不大好。以杭天曜等人的身份,一個妾室送來送去那是尋常事情,誰家都可能會有,杭天曜這麼做也無可厚非。隻是媚姨娘說得也有理,她跟著杭天曜這些年,招呼都不打就將她送人,換了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但她又不能幫著說情,一來她清楚杭天曜這是要動手清理自己的內院了,二者他若真與那個友人約定了,總不能失信於人。
這般一想,風荷也有些躊躇。
杭天曜卻神色未變,冷笑道:“爺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也配和爺說這些。你是爺拿銀子買來的,爺要你伺候誰你就去,有什麼哭哭啼啼的,盡給我丟人現眼。你放心著吧,人家也是大富大貴人家,一心要尋你這樣的,絕不會虧待了你,往後多得是好日子。我會叫你們少夫人給你備一份妝奩的,體體麵麵把你送過去。”
媚姨娘聞言,哭得氣噎聲堵。她一登台即大紅大紫,被京城出名的杭四少相中,買了來家,當時也以為從此後擺脫風月生活,能過上大戶人家的日子了。誰知好日子沒多久呢,杭天曜就要將她趕出去了,比起來,杭天曜好歹還有一副英俊的容貌,外麵那些人,究竟都不知是個什麼樣子呢,叫她哪兒願意。
眼下,她心裏明白,旁人說得都沒用,或許少夫人的話還能起點作用,也不去求杭天曜,一味求著風荷:“少夫人,你救救我吧,不是,是婢妾。婢妾知道從前做了不少錯事,往後再也不敢了,少夫人大人大量,看在婢妾恭敬的份上,求少爺留我一留吧。少夫人,婢妾雖然是下賤的人,但也不能這樣啊。”
風荷還沒有完全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不好下結論,也不去管杭天曜對她使得眼色,擺手說道:“你瞧瞧,天也黑了,再鬧下去回頭沒臉的還不是你自己。先去梳洗了,晚飯後過來,有什麼說的大家好好說,別給我來這套。”
媚姨娘聽到這話,不敢再鬧,委委屈屈跟著人下去梳洗了,等著風荷用了飯召見她。
杭天曜小心翼翼得給風荷布菜,時不時勸她用這用那,風荷氣惱得別開頭,不理會他。她知他是好意,但事情可以緩著來,急什麼要把人送走,叫人見了還以為是她容不下呢。
“娘子,嚐嚐這個火腿肘子,多吃些對寶寶好。”杭天曜分外殷勤,他知道自己行事魯莽了,可誰叫這些天這幾個妾室看著他就跟餓虎見了羊一樣,叫他心裏發毛。又怕她們對風荷下手,又擔心她們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隻想快快打發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