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到申市還沒多久,從來沒有對誰說過自己的地址,唯一知道她工作地點的人也就隻有隊裏的這些同事,和卓亞集團的那些她接觸過的人,但在這麼近的城市裏發快遞似乎並不可能,那這快遞是從哪裏來的?
她盯著那個紙箱,沒有拿,隻是本能的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怎麼不拿走啊?”大爺見她杵在那裏不動,疑惑的問。
蘇好一滯,走上前去捧起紙箱,轉身走回辦公室,小趙他們見她捧著一份快遞進來不禁笑問她:“喲,什麼東西啊裝的這麼嚴實?挺神秘啊。”
陳堯也看了她一眼,見蘇好一聲不吭的直接坐到她自己的辦公桌後,正想問什麼,卻想起她這兩天的特殊狀況,應該是脾氣不太好,於是也沒敢上前去招惹,隻是瞄了她幾眼,沒有過去。
蘇好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的小紙箱,覺得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便拆開了快遞,打開紙箱後卻見裏邊是一件雪白的裙子,就在她疑惑時,拿起裙子,卻見那裙子的胸口處有一塊觸目驚心的血跡,就在心髒的位置。
她的手一抖,認出了這件裙子是自己曾經在紐約展開那項特殊行動時穿過的,她迅速將裙子攏起,免得被身邊的同事注意到,隻是臉上突現的煞白無法掩藏,募地伸手在箱子裏又翻了半天,摸出了兩張A4大小的紙,一張是寫了十餘個人名字的名單,另一張上,是一排由十分精致奢華的鋼筆所書寫的英文字。
看清了那一排英文字,巨大的恐慌瞬間由雙手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我發現你了。
她的英文名字是,隻有一個人會稱呼她e。
再看一眼那張名單,都是當年在紐約掃黑行動時參與過的重要人員,而她和卓晏北的名字被刻意劃上了兩個紅圈。
他們兩人是紐約黑邦首要追殺的人物,五年已過,如今他們都脫離了FBI的保護係統,本以為她一個人留在中國不會被他們查到,沒想到,他們竟然動作這麼快。
那麼,卓晏北也已經被發現了嗎?
蘇好有些頹然的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清冷的瞳眸看著那有力的英文字跡,要展開報複之前,還順便如此周到的打個招呼,這也的確是那個人行事的方式,殘忍而變態,更又囂張的徹底。
卓晏北有沒有收到這封信?
他忘記了當年在美國的那些事情,他們是否發現了他?是否也如此這般的和他打了招呼?
“喂,臉色這麼差?”老遠就看見蘇好在這裏發呆,臉色更又發呆,陳堯還是沒忍住,湊了過來。
猛地被身邊的聲音拉回了心神,蘇好驚愕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匆匆收回目光,迅速將手裏已經疊在一起看不見胸口血跡的裙子塞回紙箱裏,又將那兩張A4大小的紙團成團塞了進去。
陳堯卻是在她剛剛抬起眼的一瞬間皺了一下眉:“蘇好?”
“啊?”她抬起眼。
“你沒事吧?”他問的小心翼翼,隻因為剛才她抬起眼的時候眼裏那一閃而過的驚色。
“沒事。”她搖了一下頭,以著疾快的速度將紙箱放到辦公桌下,又將紙箱向裏踹了一腳。
“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就是這種症狀?可是不對呀,我交過的女朋友在這幾天的時候也沒你這麼誇張,最多是脾氣比平時暴躁一點。”
蘇好已經平靜了下來,給了陳堯一記白眼:“你管我那麼多?回頭忙你的事去。。”
陳堯卻是賴在旁邊不走:“你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別逞強了,向副隊請個假,下午再跟韓隊說一聲,你是剛進隊的刑警,又不是特警,不需要必須參與行動,要是不舒服千萬別硬撐。”
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蘇好現在卻沒什麼精力跟他逗話,隻是抬起手在額頭上撫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沒事,就是有點頭疼,可能是沒睡好的原因,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沒事?”
“沒事。”蘇好垂下眼眸,聲音平靜,藏在辦公桌下的腳卻是輕輕將紙箱又往裏踢進去一些。
直到陳堯不太放心的走了,蘇好才長吐了一口氣,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紙箱。
Sue
那個人在念著她名字時,陰森冰冷的雙眼盯著她的眼睛,仿佛一秒就能將她看穿,那個人的手握住她的手時,那雙手上傳來的森涼至今她都沒有忘記。
Sue,i found you
他是在告訴她,他要開始屬於他的遊戲了麼?
晚上,蘇好不似平時那樣為了案子而不停的追尋線索,而是到了下班的時間就以自己有急事的理由先離開了支隊。
抱著那箱東西回到家,將紙箱裏的那件白色的連衣裙拿出來,在手裏翻來覆去的仔細翻看,發現這裙子應該是被哪個身材與她差不多的女人穿過,從胸口的血跡和破洞來看,穿過這個裙子的人是被一槍擊斃,而這件染血的裙子,就是那個人送給她的闊別五年的最棒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