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剛才還悲泣的神色頓時變成了惱火:“居然給我起外號?不想混了啊你們?”
“不是,不是……我說蘇好,你剛才哭什麼?眼睛還紅著呢,就別逞強了啊,跟哥哥們說說,怎麼了?”小趙這會兒也不嘻鬧了,一本正經的問:“我們一直以為你沒有淚腺,不會哭呢,真是的,竟然還躲起來哭。”
蘇好嘴角一抽:“我又不是怪物,怎麼會沒有淚腺。”
她邊說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又背過身去擦了一下眼睛,然後回過頭說:“我沒事。”
“都哭成這樣了還沒事?失戀啦?”
小趙真的是嘴越來越劍了……
蘇好握了握拳,抬起手就朝他肩上錘了一下,然後推開他們:“起開起開,陳堯還在病房呢,都出來看我幹什麼,我就掉幾個眼淚又不會死。”
“喂喂,你這女人太不識抬舉了,明明是陳堯也不放心,催我們出來找找你,喂!蘇好你幹嗎去?”
蘇好沒理他們幾個,直接走進了電梯,進了電梯後,她閉上眼,再睜開眼時,目色已經平靜。
既來之則安之。
如果注定不會永遠遺忘,如果注定會知道真相,那麼卓晏北,如果你願意,我依然在原地等你,無論生死,無論距離,無論前路是康莊大道還是血雨腥風。
但前提是,如果你願意。
她忽然想到那天坐在衣品彙門外的韓羽菱臉上的笑容。
新歡舊愛,會不會是一道最艱難的選擇題。
蘇好的休假隻有兩天,她趁著這兩天的時間去了已經回到鑫鼎小區的吳嬸家裏,陪她說說話,陪她吃了一頓飯,又陪吳嬸一起翻看了文曉曉過去的照片,聊了很久很久,才離開。
她能做到的不多,其實這樣也不過隻是圖一個自己的心裏安慰。
其餘的時間,她基本都是在醫院裏照顧陳堯,即使陳堯說自己沒事,不需要照顧,養幾天就好了,但是蘇好還是堅持要在醫院陪他。
雖然受傷對於一個警察來說太過習以平常,她也不是多麼深深的自責,但起碼這件事情她的確有責任,反正她現在休假,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在醫院裏跟陳堯鬥鬥嘴。
“我說,你這兩天真的像是有心事啊。”陳堯坐在病床上,剛剛打完針,這會兒想要站起來走走。
蘇好也沒攔他,隻一邊在旁邊用水果刀切著水果,一邊說:“今天外麵是陰天,不適合出去散步,你還是在病房裏走幾步就回去躺著吧,別讓我總是監督你。”
“難得陰天,總算能涼快涼快了。”陳堯打開窗子,站在窗前用力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哎呀,在床上躺了三天,骨頭酸死了,真期待下個星期出院啊。”
蘇好切好了水果,將果盤放在一旁說:“我這個星期可能會一直休假,你出院的時候我不知道能不能來看你,反正你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我一個女人來接。”
陳堯疑惑:“你不是隻有兩天的休假嗎?怎麼是一個星期?老彭有這麼好心?”
“我訂了機票,明天飛美國一趟,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三四天就能回來。”
蘇好一邊說一邊用牙簽插起一塊蘋果遞給他:“那,吃蘋果。”
陳堯卻是在聽她說要去美國時,眼神頓時專注的盯著她。
被他這樣盯著,蘇好抬眼:“怎麼了?”
“先不說你現在去美國會有多危險,前天韓隊說卓晏北去了美國,之後你的神態就有異樣,現在你又冒著風險要回美國一趟,蘇好,你跟卓晏北之間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對吧?”
陳堯難得說話這麼嚴肅,他看著她:“你是不是要去美國找他?”
蘇好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猜到這麼多,但這麼久以來,也的確隻有陳堯經常在她身邊,所見所聞再又結合這麼多的巧合,會猜出來也並沒有多奇怪。
她沒解釋,隻是將牙簽塞到他手裏:“還是吃你的蘋果吧。”說著便轉身要去倒水。
陳堯卻是跟著她走過去,在她身後說:“蘇好,我不知道你跟卓晏北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他有未婚妻,而且卓家在國內的名望不小,那種階層的人不是你能攀得上的,你即使是個優秀的警察,可你也不能……”
“陳堯,你想多了。”蘇好回頭看著他,心平氣和的說:“先好好養傷,你放心,你所認識的蘇好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始終就是什麼樣的女人,絕對不會變,也不會像你所想的那樣,想要攀高枝嫁豪門當第三者,但是我的過去你並不知道,所以有些事情,不要憑表麵來判斷。”
聽她這樣一說,陳堯緊皺的眉宇便鬆了鬆:“可韓隊他們說的丹尼斯家族的事情我也已經大概了解了,美國對你來說太危險,能不能不去?”
蘇好將毛巾放進熱水裏洗了一下,然後將毛巾遞給他:“擦擦臉吧,我明天走,明天就不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