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觸手可及的存在(1 / 3)

直插雲霄的巨塔有著平凡建築無法比擬的根基,曾經很多擁有建築權威的藝術家來到巴索琉亞,試圖尋求這座巨塔的根基到底延伸到了哪裏?是不是已經突破這個位麵,抵達了傳說中的罕南位麵,與宗罪為伍的位麵?當然,這些褻瀆神明的行為被很多巴索琉亞的信徒所抵製,更別說什麼太陽神和宗罪為伍的說法了。巨塔根基雖然沒有突破位麵的限製,但其之深,估計很少有建築可以與之一較高下。

巨塔筆直的根基深處是一片狹小的窖,窖四周牆壁沒有任何裝飾,甚至連雕刻的痕跡都沒有,也就說,這個隱藏於巨塔深處的窖是天然形成的。這是多麼大膽的猜想啊!雷歐被自己千年前剛發現這個窖的時候心底裏冒出來的想法震驚了,文教統治巴索琉亞有數萬年之久,巨塔則像一杆槍一樣挺直萬年,而文教的所有人隻看到了巨塔的宏偉,卻沒有想到巨塔存在的理由。到達巨塔深處,進入這個狹小的隻能放下幾張辦公桌的窖中,再親眼看到窖中心的那一汪血池,雷歐終於明白巨塔存在的理由。

雷歐左手提著黑色長槍,右手握著貞潔騎士奉還的烏黑雪刃,站在血池邊,看著浸在血池中的女子。這個女子全身赤裸著,光滑如水的肌膚像是沐浴了千萬年的聖光所得來的一樣,如夢似幻,她擁有著一襲水藍色的長發,長發像是一隻隻觸角延伸到血池的四周,她的每一根頭發都像是被什麼聯係著一樣,每每都能看到有著微亮如熒光的魔法能量從發端進入她的身體,支撐著她微弱的呼吸。雷歐進階半神,已經掌握了捏造靈魂的實力,可任他如何想象,如何創造,都造就不出眼前這個女子萬分之一的美麗。雷歐站在這裏,往往有種感覺,這個水藍色的女子一旦醒來,凡間所有的顏色都將失去色彩,留給所有生活在加德文位麵上的生活的隻有那一抹水藍。終於雷歐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煎熬,再次被巨大無邊的想象力壓迫的跪了下來。隻要聯想到這個女子,雷歐就會感覺自己觸摸到了一個門檻,一個可以超越所有生命的門檻,門檻的後麵像是有著無數的觸手一樣在撕扯著自己的靈魂,自己強大的精神力竟然不能與之抵抗半個小時。從沒超過半個小時,今天亦然。

雷歐將黑色長槍插入地麵,雙手捧著雪刃,恭敬地放在了血池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雪刃說:“我已經把雪刃封印起來了,待到你醒來之際,依靠自己再來開啟她真正的力量吧!複活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但是事到如今,我隻能說,即使我擁有擊潰諸神的實力,也沒有複活你的任何辦法了!”說完,雷歐沉靜了一小會兒,終於攢足了站起來的力氣,提起黑色長槍,走出窖,順著盤旋而上的階梯一步一步離去,雷歐每踏上一層階梯,下麵的一層階梯就如被施了魔法一樣隱藏起來,露出一片岩石來,乍一看,雷歐根本沒有移動自己的腳步。

第二天清晨,當太陽從東麵的地平線升起的時候,東征十字軍的戰士們已經集結好了,站在十字軍前麵的隻有七個人:大騎士海因裏希、慷慨騎士伊米西隆、節製騎士貝阿特麗采、熱心騎士昂朵瑪格、溫和騎士阿芙羅狄蒂、寬容騎士高乃依、謙虛騎士馬伯來。七位騎士看著伴隨著太陽升起的雷歐的身影,表情肅穆,即使他們都知道他們的教皇陛下此刻坐鎮中軍,但是從雷歐身上散發出來的神威讓人不得不極力運用鬥氣與之相抗衡。

雷歐升至巨塔之巔,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雲矛竟然一隻都沒有射下,也就是說,東征十字軍三萬多人的隊伍裏沒有一個在昨夜潛入巴索琉亞。原來雷歐借助神力把白雲轉化成神矛的主要目的就是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來保護巴索琉亞的人們,即使自己戰死,天上的雲矛也不會消失。隻要東征十字軍敲響占領巴索琉亞的鑼鼓,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化身為惡魔的神矛,因為此刻數以千計的神矛是巴索琉亞的守護神,而雷歐則隻是太陽神的唯一代行者。

明歌在東征十字軍中間的赤月騎士團中,看著前麵七個巨大到不可全視的背影,轉頭問特裏斯丹:“為什麼貞潔騎士沒有出現?”

特裏斯丹昨天晚上被大騎士單獨叫去,談了半宿的閑話,關於貞潔騎士為什麼突然退出的原因,明歌猜想特裏斯丹多少知道點內情。果然,特裏斯丹歎了口氣說:“昨天,老師找我談話是想請我加入七美德騎士,擔當貞潔騎士!”

“啊?”特裏斯丹這句話不僅震驚了明歌,同時也把周圍嚴正以待的赤月騎士團的其他騎士震住了。七美德騎士,那是擁有與大騎士相同地位的存在,那是擁有著與赤月騎士團完全不同命運的騎士。七美德騎士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以散播偉大的加德文光輝為主,讓偉大的加德文光輝照亮所有信徒的心靈,指引他們;而大騎士的存在隻為了肅清所有的異教徒。至於為什麼散播光輝需要七個,而清除異教徒隻需一個的原因,那麼答案就是往往建立比破壞難上七倍不止。七美德騎士之首——貞潔騎士,這個地位,一千年隻有一位可以擔任,那就是在普羅西亞大瀑布下閉目修行的聖女,為什麼如今卻要邀請特裏斯丹的加入呢?明歌身邊包括明歌在內的騎士不得不說特裏斯丹實力很強,依靠以往特裏斯丹執行的所有任務來看,特裏斯丹有散播偉大的加德文光輝的智慧和能力,但是要讓他接受教皇的祝福,上任貞潔騎士,多多少少有些說不過去。但這就是從特裏斯丹口中說出來的事實。

特裏斯丹靜了一小會兒,等到大家把吃驚從臉上收斂起來的時候,開口說:“我沒有資格得到教皇的祝福。我相信以後的所有人都沒有資格在普羅西亞大瀑布下受盡千年的苦難來磨練那份隻屬於貞潔騎士的堅韌,所以我回絕了大騎士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