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七八十米,由整木圍成的柵欄裏,老馬頭所說的一色馬在粗魯地打著響鼻,四蹄在地上不停地磨踢著。一色馬的腦門上有一巴掌大的紅毛,其它部位就和野豬皮一般粗糙,長著寸長的棕毛,呈黑色。這使得那紅毛更為顯眼。
這就是一色馬?夏雨有些失望。他好歹還以為如敦星上的俊馬一般惹人喜歡,哪裏知道看見的是這樣一個家夥,個頭足足有兩米多高,四肢並不粗大,和個子並不相稱。
“它這樣子就能一日跑千裏?”夏雨疑惑地問道。其貌不揚的家夥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那是當然,一色馬中以金色最佳,紅色次之。先關上它,餓上幾天,磨磨它的野性。”老馬頭隔著這老遠,再不肯往近走。
夏雨沒有停下來,繼續向一色馬走去。
“唉,唉,我說小子,快回來。別惹急了它,小心它跑出來傷人。”老馬頭急了,在後麵嚷著。
“老馬哥,不用擔心。我們天狼村出來的狼漢子,連狼都能殺,還會怕一匹馬嗎?”夏雨不理會老馬頭的警告,離一色馬已經不到二十來米的距離。
發覺有人近前,一色馬高昂著頭,嘶鳴著,整個馬身往後退幾步,一發勁,猛衝幾步,兩米多高的身體咣地一下撞在圍欄上,弄得圍欄的圓木劇烈地晃動著。見一次不行,一色馬退後,繼續來撞著圍欄。
“快回來,快回來!”老馬頭嚇得臉已變了顏色,跳著腳叫道,“一色馬如果跑了,我們兩個都沒有命。”
夏雨沒有管老馬頭的叫喊,他衝著一色馬伸出一根手指,勾勾手,“脾氣還很大,繼續繼續,看你能有多少蠻力。”
夏雨這時已經靠在圍欄邊,等著一色馬再一次撞擊過來。
可能是連續地撞了幾次,一色馬大口大口地出著粗氣,鼻腔裏冒出白汽,四蹄在煩燥地刨動著。
“來呀,來呀,你不來我可就進來了。”夏雨立著手指,挑釁地抖動著。
圍欄的高度隻有十來米,看看一色馬還在喘氣,夏雨等不急了,幹脆退後幾步,然後緊跑上前,腳尖蹬地,身子一下騰起,瞬間就落在了一色馬的跟前。
老馬頭在後麵看見這一幕,嚇得一愣神,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讓他更難忘一幕接著出現了。
一色馬哪裏允許有人來挑戰它的權威,也顧不上喘氣了,揚起前蹄就朝夏雨踏去。
就在馬蹄踏下來之時,夏雨一手向上,正好抓住要踏下來的馬蹄。一個是馬向下的力,一個是夏雨抓住馬蹄向上舉的力,二者僵持著。
一色馬哪裏肯吃虧,另一隻蹄子緊接著踏下來。踏是沒有踏空,可是同樣蹄子是落入了夏雨的另一隻手中。
一人一馬,一馬一人,就如鬥牛一般對頂著。隻不過不是用角,是手和蹄對頂著。
一色馬吃了虧,哪裏肯放過,再說也放不過了,兩隻前蹄都被抓著,懸在半空。後蹄半分也不敢移動。
“噅——”一色馬惱怒了,向天長嘶一聲,張開大嘴,就朝夏雨咬來。
夏雨哪能讓它給咬著,隻是又沒有第三隻手來抓馬嘴。情急之下,他雙臂一使力,將手中的兩隻馬蹄往上猛地一舉,硬生生地將整個馬給掀翻在地。
一色馬沒有來得及縮回嘴,一倒之下,正好啃了一嘴的泥。
夏雨不容一色馬翻身爬起,一躍而起,壓在馬的腹部,揮拳朝馬頭打去。邊打嘴裏還道,“我叫你想咬我,說,你還咬不咬了。”
“我的個老天,快別打了,快別打了!”老馬頭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到圍欄邊。剛才的情景讓他感覺這輩子的驚恐、緊張、絕望幾乎同時光顧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