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排好隊的,從圍欄西門出。在門口每人喝一碗酒,壯膽殺敵。”士卒在不斷地喊著。
聽見有酒喝,大家的動作快了起來。
夏雨乘人不注意,把小黑從頭頂上捉下來放在短衫的懷裏。
棄生不用夏雨招呼,早就緊跟在夏雨的後麵,一步也不落下。
圍欄西門處,一字兒排開,放著數百個大桶。
早出圍欄的人,過桶邊時都彎腰舀起一瓢灌下肚子裏。一時間,空氣中飄散著酒的味道。
昨天一晚上連一口水也沒有讓大家喝,今天如何會好心地送上酒水,莫非酒裏有問題。夏雨隨著隊伍往前移,邊走邊思考著。能否逃出,從此做個自由人,今天是關鍵的一天。由不得夏雨不小心又小心。
“棄生,一會裝裝樣子,可別真的喝酒。”夏雨悄聲道。
“哦,”棄生輕聲地答道。
輪到夏雨喝酒時,他閉著嘴巴,任由酒從嘴邊流下,倒給人一種迫不及待痛飲的樣子。棄生自然也是如法炮製。
待所有人走出圍欄,喝了酒,才發現,原先看守他們的士卒已經悄然退後了數百步遠。但是士卒手中的刀箭卻仍然對著夏雨等人。
就在大家茫然不知所措,後方擊起了戰鼓,號角嗚嗚地鳴著。
“所有人,向前方衝殺!”命令被大聲的傳來。
所有的白衫人,操著手中的木刀片向著對麵衝去。而對麵隻不過是一座山,看不見一個敵人的蹤影。
“棄生,我們也跟著一起衝。”夏雨拉了拉已經怔住的棄生。
白衫人從他們的身邊不停地衝上前,速度快而猛。手中的刀片哪怕已經被揮斷了,隻剩一個木柄也還在拿著衝。夏雨發現這些人的眼睛是通紅的,目光是呆滯的。不顧命的往前衝,好像前方確實有敵人的存在。
夏雨帶著棄生隨著人群往前衝著,在衝的過程中,盡量地往邊上靠。夏雨是希望能夠離山近一點。棄生雖然瘦小,但跑起來並不慢。跟在夏雨的後麵,靈活地閃避著不成隊形,亂哄哄的人群。
已經跑離圍欄有三四裏之遠,人群的速度並沒有減下來。但是隊形更為混亂,有人在奔跑中摔倒,還沒有來得及爬起,就被後麵的人踩上背,踢上身,就再沒有爬起來。更有的人是跑著跑著就一頭栽倒在地,不再動彈。
所以隊伍在繼續跑出一兩裏後,還在衝鋒的人群不足十分之一。
夏雨尋了一個空,一個前撲倒在一處稍低下去的地麵。而他身後的棄生,有樣學樣,也倒在離夏雨不到一米的地上。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一邊的山坡還有三四百米遠。
此時已經是赤陽正升在半空的時候,這距離夜間的時間還很長。希望能夠快點熬到赤陽下去,而白星還未升起的那段最黑的時候。
“瑪爾法師好手段,隻費些許酒,就令這五萬人狂奔。死而不知,果然是好手段。”站在邊關最高處的熊將軍遠望著白衫大軍的衝鋒景象,對身邊的一黑袍人奉承道。
“我這手段,又哪裏比得上熊將軍的大手筆。僅僅十日,就捉來這五萬賤民。殿下此次事成,將軍的功勞當推第一。”瑪爾法師左手托著一黑瓶,瓶口敞著。如果將這白日染黑的話,就可以看見不斷地有一粒一粒亮晶晶的似小流星的東西向瓶口裏鑽。但是現在是白日,什麼也看不見。
副將站在二人身後,看著遠處白衫人往前衝的隊伍,人越來越少,倒下的人已經是成片成群,“將軍,瑪爾法師,再過得一時三刻,隻怕這五萬人都已精疲力竭而死。”
“用不了那麼多的時刻,此時還能衝的人已經是強弩之末,馬上就會死去。”瑪爾法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