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麻油油過的窗戶紙在風中瑟瑟抖動著,院子裏堆起的雪檁子比窗台都高,反而增強了窗紙被風刮開的安全性。屋子裏的老兩口相依為命的就是土炕上擺著的一個火盆了。他倆蜷縮在土炕上,活像倆個冬眠的蟲子,炕角堆放著破爛不堪的被褥。
小猴子趴在火盆前,點起旱煙袋,蛤蟆頭煙勁大,嗆得老太太一陣猛烈的咳嗽。
老大爺:開拓團的日本人被殺了,他們在到處抓人呢。
小猴子:還敢殺日本人,蔣介石都怕他們!
老大爺:哼,老蔣怕,咱東北的漢子可有敢玩命的,喝點酒天王老子都不怕!
小猴子:村子的地主大八棍怕日本人嗎?
老大爺:日本人正懸賞抓他呢,聽說就是他領人殺的,真有種!
小猴子:抓到了嗎?
老大爺:連毛也沒抓到,可卻把他的女兒宇佳**後給擄走並一把火燒了他家的房子,至今他大老婆仍死活不明、、、、、、
小猴子:您知道的挺清楚呀?
老大爺:我用尖鎬刨燒落架的房子救人能不知道嗎,況且大八棍的命還是我救的呢。
小猴子:您老好心腸啊!您家還有其他人嗎?
老大爺:兒子被日本人抓勞工了,女兒秋香也被抓走了,據說被抓進了日本人開的煙花巷,當慰安婦去了……
說到這,老大爺抬起像鬆樹皮一樣的手擦了把眼淚,老大娘已泣不成聲了。
小猴子:大爺大娘,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老大爺:日本人心狠手辣,我恐怕臨死也看不見我的孩子了……
小猴子:您多留心日本人的動向,發現新情況,就用弓箭綁上麻雷子,用樺樹皮寫上字,射向後山歪脖樺樹,到時我們有人去取情報。
老大爺點頭罵道:隻要能幫助你們殺日本鬼子,我豁出這把老骨頭了!
小猴子:注意觀察、注意隱蔽、注意安全!
他說完,推開門消失在了雪夜中……
小猴子從老大爺家出來後,又來到老虎村東頭靠公路邊的一家鐵匠鋪。幾名鐵匠正在叮叮當當地打著菜刀、叉子和鐵馬掌。
管家是小猴子的三叔,正在拉著風箱指揮著夥計們打著家什。
管家:掌握好火候,淬火最關鍵!
夥計:管家瞧好吧!這批菜刀比東洋刀還堅硬鋒利呢。
管家:你一個年輕人亂跑出來不怕被抓勞工啊。
小猴子:不怕,我有天老爺保佑!
三叔:現在老虎村都快變成死人村了,青年男女被抓的抓,跑的跑。
小猴子:兵荒馬亂的,打這些馬掌能賣出去嗎?
三叔:前幾天日本人來了,讓我趕製五十副馬掌。
小猴子:啊!冰天雪地馬不掛掌摔跟鬥連人都追不上,他們挺有辦法。
三叔:你小子學聰明了。
小猴子:還是不給他們打。
三叔:不打?不打就要麵臨災禍,沒法子啊!
三叔說完,繼續指揮著夥計們,叮叮當當地幹活。小猴子與三叔告辭後,獨自走出了鐵匠鋪,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略顯發黑的八字形足印……
他返回老虎村,故意在村中公路上兜著圈走了幾個來回,然後用布包上腳返回到了村後邊的歪脖樺樹下,取出雪橇,套在腳上,飛燕一樣地奔向了老虎山……
此刻,大當家看著弟兄們雪橇滑行技術逐漸嫻熟起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笑過之後,又思索起來,交通員小猴子晨出無消息,女兒宇佳和大老婆又在哪裏?他撚著右腮上的三根長毛,靜靜地沉思著。
一隻鬆鼠正在樹上爬著,咀嚼著鬆枝上的鬆塔籽,震落的雪粉落在了他的狐狸皮帽子和身上。
灰蒙蒙的天空閃裂開一道縫隙,偶有幾顆寒星眨著眼睛窺視著老虎山。
老虎山洞穴裏鬆樹明子照得如同白晝。
大當家聽了剛剛趕回來的小猴子彙報後,做了部署、、、、、、
大當家:“看來敵人是想把馬掛上鐵掌後就能在冰天雪地裏奔跑起來,然後消滅我們。大家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