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揉著不斷傳來陣痛感的頸部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陰冷潮濕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傳進我的大腦。我很是確定已經睜開了雙眼,但是依舊無法看到任何事物。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東子呢?
我不禁慌亂起來,雙手不停的摸索身上以及周圍的情況,並大喊著東子的名字。
身上的手電已經不知去向,翻了半天終於從兜裏找到打火機,我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著,生怕掉在地上把他摔爆了。
“哢噠,哢噠”打火機隻是發出電火花,卻沒有引燃,“媽的,怎麼這個時候不好使了。”我很是焦急,又連續按了好幾下,終於從打火機裏竄出一道微小的火苗。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攏住生怕突然有風把它吹滅。
借著這微小的火光我終於看清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裏似乎是一個洞,一個土洞,上方看不清楚但是四周卻依稀可以辨別,左右兩邊和身後都是土壁,唯有前邊有個一半人高的通道,不知通向哪裏。
身下全是泥,此時的我正坐在泥濘中,東子卻不知去向。
我又大喊了兩聲東子的名字,還是沒人應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這裏。
我抬頭看著頭頂,由於過於黑暗,並不能看清上麵的情況。
打火機在這時已經開始燙手了,再過一會兒這火機估計就用不了了,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光亮那將會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怎麼辦?
我看著四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當做燃燒物,除了我身上的衣服,但是我就隻有身上這一層薄薄得T恤,布料本來就少得可憐,這裏又這麼陰冷,要是把它燒了過一會兒燒光了我豈不是會被凍死?
我站在那裏猶豫不決,但是這打火機可不會考慮我的感受,灼熱感越來越強,按鈕處已經開始融化,火苗也越來越小,要是再下定不了決心,不出半分鍾這打火機肯定就用不了了。
看著逐漸變小的火苗,我終於在內心的掙紮中點燃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看到衣服已經開始燃燒之後我才從身上小心翼翼的脫了下來。
打火機此時已經結束了他的使命,此時正安詳的躺在泥濘中。
衣服極易燃燒,為了讓它燃燒的慢一些,我把衣服沒燃燒的部分放到地上的泥裏蹭了蹭。衣服上立刻被裹上了一層濕泥,等燒到這裏的時候,你會被烤幹掉落,這樣就既不耽誤燃燒也能控製燃燒的速度了,我真機智。
隨著衣服的燃燒,火光的加大,我以為這光亮足夠看清頭頂的情況了,但是當我舉起手中燃燒的衣服向上看去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頭頂依舊看不清有多高。
我擦,這特麼到底是什麼地方。
無奈下,我隻能把注意力放到身前,那個半人高的洞口,也不知道這洞口是通向哪裏的,中間有沒有坍塌,這要是個死胡同我進去可就不容易出來了,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看著我這可憐的衣服頂多能燒個十多分鍾,我在這裏等著也不是辦法,等我全身的衣服都燒光了也不一定能等到人來救我,索性還是決定去前麵探一探,萬一前麵有出路呢。
我把心一橫,終於貓著腰鑽進了那個土洞。
土洞之中極其平坦,看起來像是人工挖掘的,隻是高度實在讓人難受,我舉著燃燒的衣服在這土洞中行進得極其不易,不一會兒我這腰和背就開始酸痛起來。
隨著我咬牙不斷前行,漸漸地發覺這條半人高的通道似乎是逐漸向上的,我心裏開始漸漸期待起來,期待著前方出現明媚的陽光以及繁華的都市。
隻是東子不知道去哪裏了,我開始擔心起來他,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一切沒人會為我解答,隻能憑我自己的猜測,可是我又不願去猜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我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旦去猜測那些事情可能會讓我變得更加恐懼,一旦恐懼起來那這路可能就不是那麼容易走的了。
我強迫自己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幻想著自己出去之後就是東子的笑臉,隨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大城市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
可是事實卻不允許我幻想下去,後頸處依舊發出陣陣的疼痛,我伸手摸了摸,此時已經腫起一大片,手中燃燒著的衣服也已經快要燒完,我又趕緊脫下褲子接替T恤繼續燃燒。
前方的路還不知道有多長,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
褲子上本來就沾了許多泥土,而且布料要比T恤厚許多,燃燒起來似乎還能撐一會兒,隻是褲子要是也燒沒了,我這身上可就真的沒什麼好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