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兒的出現再一次將場中氣氛推到高點,易淩軒這會兒的臉色也已經難看到極致。情知今日事情難以善了,許墨等人肯定是有極大的靠山和把柄,但說什麼他也不能讓舅父跟著陷入這醜聞,若是那樣易家以後想要再翻身那也難以成事,畢竟張易兩家那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思及此,易淩軒便冷聲道,“一切不過是你們用來騙人的把戲罷了。雖不知何時將許秀才給得罪了,不惜如此算計來我,但舅父乃朝廷命官可容不得你們放肆。如此,大家便一道走一遭吧!”
話落,看熱鬧的人立即都噤了聲,那可是朝廷命官,老百姓們本能的都有深深的畏懼感,回過頭再看蘇許兩家人便不自覺的帶著憐憫或是嘲諷。
許墨依然很是鎮定,稍稍用力握了一下蘇雪涵微微發抖的手以示安慰,又安撫似的看了一圈自家人,微笑道,“我騙人與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裏也都有個評斷。至於見官一事,易公子也用不上那麼焦急,你且看那道上的車隊,人群裏是否有張大人的身影。”
聽了這話,易淩軒當即回頭遠眺,果真有一隊威風的車馬過來,隻不過張知府正騎馬在後頭尾隨,前頭的那轎子排場比知府的規模更為氣派。這會兒即便心知張慕才斷不會與易家反目,易淩軒心裏也漸漸有些不安,可到底是經過事兒的,麵上不顯,索性就等著那車馬上前,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話說王欽差到了京城之後就曾替許墨父子及蘇家等人美言不少,隻那會兒許家人少有建樹,請功封賞也不太合適,不過是讓當今對幾人約莫有個印象罷了。隨後,但凡有些新鮮玩意兒許墨都不曾忘記讓周太傅代為奉上,誰沒有見到人,但後宮的妃子和皇帝本人對這一家人都有不少好感。
直至九九乘法表、五子棋等全國各地受到諸多誇讚,紙牌在後宮裏火熱盛行,涼粉成為了皇親貴胄們最為喜愛的夏日小吃,當今對許墨父子及蘇雪涵的興趣那可不止一點點了,頗為想見卻未能空出時間。
原本國朝富裕安康,但最近西北戰事吃緊,赤河水患,皇帝正頭疼的時候,許家又搞出了捐獻碑,借著這股風,皇帝下令舉國推行。如此一來,既緩解了國庫空虛,又讓那些權貴人家心甘情願的掏了銀子辦實事,實在讓皇帝大喜一場。因此,在周太傅親自前去給兩人求恩賜的時候,原本還擔心對方要求太高不太好辦的皇帝一聽隻是聖旨賜婚,當即爽快的應了。大筆一揮,親手題了個牌匾,讓下麵的人快馬加鞭的送去曲縣不說,還額外賞了黃馬褂一件以示天恩浩蕩。
於是,當皇帝麵前的大紅人——淩公公到達楚州境內時,剛剛得知消息的知府張慕才嚇了一跳。原以為來個小人物,隨便說幾句好話而已,順便還能上個眼藥。但來人是這位鼎鼎有名的人物,張慕才自是不敢怠慢,親自接待了一番,話也不敢亂說,便雇了轎子抬著這位金貴的人物朝著曲縣急急忙忙的出發了。
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那台華麗的轎子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寒暄幾句,吩咐了許墨等人擺好香案,喝過周氏泡的茶,清了清嗓子,見大夥都已妥妥跪好,淩公公便拿出聖旨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楚州曲縣許家秀才許墨,文武雙全、聰敏機智,孝行成於天性,躬行不怠;楚州雲縣蘇家有女蘇雪涵,靈敏淑德,溫柔靜正,積善淳樸,德惠廣濟;二人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另,楚州曲縣許家舉人許子然,恪盡職守,天道酬勤,厚德載物,心思慎密,淳淳口碑,特此封為仁義夫子,賞黃馬褂一件,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