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展越冷冷地望向了芍藥,珊瑚卻渾身顫抖,嘴唇一張一合說不出來。
“珊瑚。”秦蘇開口,去看向了芍藥,芍藥會意,走到珊瑚跟前,拉著她的手,道:“別怕,再怎樣有我們在呢,你快快說,讓大人抓到了那煞神,咱們不都沒事了的?”
“可是,可是……”珊瑚仿佛要暈倒似得,半癱瘓在芍藥跟前道:“我……我跟你不一樣,我醒過來的時候,聽到驚叫,便走過去看究竟,結果我怎麼看到了床幃上露出一張鬼臉,我真的看到了,這會不會表示我被他瞧中了,對不對?”珊瑚忽然轉過身,扳著芍藥的雙肩拚命搖動。
“你看到了?”展越問道,語氣裏全是質疑。
珊瑚嚇得躲在芍藥身後,點了點頭。
“什麼摸樣?”展越一步步走近,一把拉住珊瑚的衣襟,眸光爍爍地望著她。
親眼目睹奸殺案的丫頭,雖然當時是活著,卻變得癡傻,因此都是沒用的,如今終於遇到一個正常的。
珊瑚被他一把抓住衣襟,那鐵箍似得手掌仿佛要把她掐死了,不由拚命掙紮道:“大人……不要……”
“展大人……”秦蘇忽然插過來,道:“大人當世英雄,還是不要為難女兒家了,再說,見過煞神的人也不止她一個。”
“你?”展越把眼眸轉向了秦蘇,咫尺之間,又聞到了那暗香,他猛吸一口氣,別過頭去。
“是。”秦蘇上前一步道,冷笑道:“這不就是大人的本意嗎?”
展越沉默半晌,揮了揮手,錦衣衛們會意,押著其他眾人走到了外廳,芍藥有些不甘心,想說幾句,被呂嬤嬤一下拽住,不一會兒功夫,房間裏隻剩下了兩人。
展越走到秦蘇的對麵,坐下,把佩刀放在了紫檀八仙桌上,道:“說吧。”
“說什麼?’秦蘇詫異道:”大人?“
“說你怎麼成了凶手的。”展越嘴角露出真正的猙獰,用手握住秦蘇喝茶的翠青盞:不一會兒功夫,那瓷做的茶盞漸漸化作了齏粉。
秦蘇靜靜地看著展越。
展越麵無表情地望著她,此時天蒙蒙亮,透出初明的霞光,映照那墨玉上,黑如濃漆,幽幽的透不出任何光亮。
“大人為什麼猜測是我?”秦蘇的語氣依然十分淡定。
展越哼了一聲,道:“出了如此惡事,別人逃且來不及,如何自動撲上門來?”
“嫡母所逼。”秦蘇很快答道:“大人既然是錦衣衛,因為知道我的身世與身份,家父去世之後,母親曾經千方百計要取消這門婚事,後來先夫病亡,又威逼我嫁了過來,否則便會讓我更加不堪。”語氣帶著幾分嗚咽。
“那麼你告訴我,閨閣出身,如何不怕那些屍體?”展越緊緊盯著那帷紗,冷笑道:“難不成一直見慣了的?”
“我心裏也是怕的。”秦蘇靜靜答道:“隻是同情之心占了上風而已。”
“那麼……”展越指著那床上道:“那煞神不管是人是鬼,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躲在床後,如何逃脫了他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