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那三戶人家更是門窗緊閉,縫隙不漏,婆子們被打發到了右首的廂房,廳裏站著的是七八個錦衣衛,內房則守著三個丫頭並呂嬤嬤四人,床帷被高高地打開,小姐躺在床上,閉著眼,手裏攥著拳,若是細細看去,那隻手在不停地發抖。
呂嬤嬤回頭看了看丫頭們,又望了望床上的小姐,遲疑了下,把屏風向床頭推了推,卻聽到屋裏有人“嘖”地一聲,便銷聲匿跡。
子牌時分
屋頂上一個守夜的禦林軍打了個哈欠。
屋內靜靜。
床上的小姐一動不動,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床幃,握緊了拳頭已經鬆開,手指在微微地顫抖著。
呂嬤嬤睡眼惺忪裏,忽然覺得有人拍著自己的肩頭,皺了皺眉,甩了甩肩頭,卻見那手拍了拍,她有些惱了,忍不住回頭要斥責,卻見到一張陰森森的臉,慘白木然的眼珠正瞪著自己,“哇”叫了一聲。
這一聲把眾人都嚇醒了,錦衣衛們則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卻見呂嬤嬤大叫:“煞神來了,煞神來了!”
“哪裏?”一個錦衣衛按刀問道。
呂嬤嬤腦袋“嗡嗡”直響,眼前全是白森森的昏花,指著前麵,又指著自己後麵。
“哪裏?”那人有些不耐煩,語氣裏帶著訓斥。
“是……是……”呂嬤嬤這一聲嚇得有些醒了,忙指著床道:“大奶奶……”
背後兩個錦衣衛一腳踹開屏風,床上的“小姐”還在,正坐在那裏,滿麵驚恐地看著他們,正是打扮成秦蘇摸樣的芍藥。
“壞了!”有人醒悟過來。
緊接著呂嬤嬤也反應過來,大喊道:“大奶奶?大奶奶?”說著,到處尋覓扮成丫頭摸樣的秦蘇,誰知就在方才雜亂的功夫裏,秦蘇已經不見蹤跡。
“救命啊,救命……”呂嬤嬤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境,忽然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大奶奶被劫走了!”
錦衣衛們對望一眼,正要破窗搜索,忽聽有人道:“展大人呢?”
……
黑夜,茫茫的黑夜,窒息的空間,和永無生路的絕望,秦蘇被人點了麻穴,蒙了黑布,在不知所在裏穿梭著,她隻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衣服摩擦著石壁出來的刮擦聲,還有人極其輕微的呼吸,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自己的身子被人拖著先前,向前……
不一會兒功夫,忽然覺得呼吸敞亮,一種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黑布猛然被揭開,迎麵而來的是一張陰森慘白的麵容,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秦蘇的臉。
秦蘇隻覺一股腥氣鋪麵而來,月光之下,眼前仿佛吃人的怪獸,正準備享受盛宴,一伸手就扯下了她的裙子。
可是秦蘇沒有驚慌,她瞪著那雙血紅的瞳仁,淡淡道:“我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