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成就是周清的鐵杆盟友,這一次他上書,想必立時引起了兩派論戰,可是如此?”秦蘇雖然不清楚朝廷動向,可是單單推測周清的為人,就知道他會怎麼做。
“你怎麼知道的?方嬤嬤告訴你的?”展越奇道。
“不是,我猜的。”秦蘇搖頭道:“而且這論戰一派是支持,一派則是發對,跟周清關係好的人大多數是反對的,對不對?”
展越見秦蘇竟說得如此準確,臉色駭然道:“周清告訴你的?”
秦蘇“嗤”地一聲道:“周大學士得多抽風,把這些朝廷陰謀告訴剛進門的兒媳?”
展越不答。
“這麼說吧,展大人,這場論戰,其實周清導演的一場戲,這戲是揣摩聖意的結果,皇上剛剛繼位,衝著周清在朝廷的威望與最後宣讀聖旨的功勞,才讓他入閣,可是畢竟不是象大人這般風雨過來的,未免對他有些疑忌,而此時分為兩派,證明周清在朝廷上也不是一統天下,朝廷上也有很多反對他的人,皇上最喜歡兩派製衡,此時周清這邊反對力量稍強,皇上自然選擇較弱的那派,何況公開化在皇上眼裏,並沒有什麼影響,因此一定會讓展大人這麼做的。”
展越聽了這話,猛地看向了秦蘇,嘴唇微抖,見秦蘇笑眯眯地看著他,道:“說到這裏,大人應該懂了。”
“周舒?”展越嘶啞著嗓子道。
“是,周清導演這場戲的目的,就是自己兒子,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從大人手裏直接救走周舒,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反而會遭到許多非議,因此便定下了這場戲,隻要錦衣衛公開化了,他作為內閣的權力便能深入到你們內幕,到時候周舒是生是死,說了算的可不是您這個三品武官,而是您的總上峰,周清!”
“周大人是想取消錦衣衛的特殊地位?”展越眯起眼。
“對啊,你抓周舒,不就是因為錦衣衛直接對皇上負責,不用經過內閣審議嗎?這就是周清的厲害之處,不是去傻乎乎地救人,而是從權利的根子上鏟草除根,讓錦衣衛直接消失,雖然大人看似升官了,大人的特權其實也消失了!”秦蘇一字一句道。
方嬤嬤在角落聽到這裏,忽然籲了口氣,艾瑪,自己這老婆子終於能活下來了!
小姐給展大人的這條線索縫隙可謂價值連城,買十個方嬤嬤也夠了,不過按照她從來不吃虧的性子,居然隻買了一個方嬤嬤,倒也稀奇……
展越怔怔地看著秦蘇,因為周清很少參合到當年的皇子爭位裏,他本人其實對周清並不是很了解,再加上他不是個權力欲望很重的人,隻知道跟著皇上打天下,皇上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皇上既然覺得公開化好,就公開化也罷,在他心裏,隻要皇上江山坐穩了,其他的無所謂,所以盡管曆經陰謀風雨,竟沒看出周清的段數來。
被秦蘇這麼一說,越來越覺得嚴重,沉吟半晌,道:“周學士從前倒是不顯。”
“這當然,他如何聰明的人。”秦蘇冷笑了一聲,道:“他隻投靠勝利者,所以爭位的時候,避開所有的風頭罷了,其實這朝廷有一半都在他手上了,他還整日一副謙謙君子的摸樣,可見其居心……咳,這個要靠大人自己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