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遺言!
想到這裏,芍藥的眼淚流了下來……
周嫻出來的時候,一抬頭,見哭得淚痕的芍藥,怔了怔道:“你……”
珊瑚正在端爐子上燒開的水壺,見周嫻這麼說話,側頭見芍藥,心裏哎呀一聲,忙過去拉著芍藥,對周嫻賠笑:“大小姐有所不知,剛兒她犯了錯,被大奶奶斥責了一句,這丫頭犯倔呢,且不管她。”
說著,把芍藥一推:“你這丫頭,小姐不過說重了一句,就這麼哭天抹淚的,果然讓小姐養嬌氣了。”
周嫻聽了這話,方笑了,不一會兒大丫頭紅兒幾個進來,把她接走了。
秦蘇聽到外麵動靜,心裏納悶,不一會兒見芍藥進來,一臉的淚道:“小姐,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在準備後事啊……
後麵的話再也沒說出來。
秦蘇聽到最後那句就明白了,捏著茶盞,摩挲半晌,“嗤”地笑了一聲:“傻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麼。”
……
轉到年頭,便是大雪,飛雪連天,給京都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素衣,到處白皚皚的望不到盡頭,人也便在這白雪漫漫裏漸漸成了霜。
新春很快來臨,因為煙花坊的時候,此時暗波浮動,表明上卻也一切如常,喜氣洋洋。
秦蘇早就準備這一日,提前沐浴更衣,早早起來,讓方嬤嬤幫著裝束一新,穿著大紅色的織錦皮毛鬥篷,月畫煙描,粉妝玉琢,打扮得宛如林波仙子,施施然向周母的正院走去。
這些日子,秦蘇不來,周母李氏她們也不去打擾,彼此倒是相安無事了幾日。
等秦蘇到了垂花門,見裏麵歡聲笑語,廊簷下的丫頭婆子見到秦蘇,互相麵麵相覷,卻也不過來行禮。
“勢力小人。”芍藥在秦蘇身邊嘟囔。
若是秦家沒倒台的時候,她們不是上趕著巴結“一品夫人”?
秦蘇眼皮也不撩一下,見沒人過來迎她,幹脆也不進去了,轉身向門口走去。
周母品妝大禮,摁著周嫻的手,正在於媳婦孫女們說笑,聽到大奶奶來了,眾人有一刹那的停滯,卻置之不理,又說笑起來。
本來想著等秦蘇進來,來個下馬威——所有人都不搭理你!
結果這位更過分,居然自行走了?!
周母聽雙福說得時候,李氏恨恨道:“真沒見過這麼沒禮儀的,怪不得她家要倒塌呢。”
這話說得十分惡毒,可是屋中眾人卻紛紛點頭。
隻有周嫻蹙眉道:“二嬸……”
“好了,大丫頭,走吧。”周母不待見周嫻說的那些話,拉著她一路向外走去。
等到了外麵,見宮車已經等候多時了。——按照慣例,為了防止出意外,都是宮裏頭的派太監嬤嬤過來接人,按照品級,一個接著一個車廂湊在一起,周母要上的是一品誥命的車子,打頭進來,便見側麵那個坐著秦蘇,心裏這個氣啊。
我這老太太沒進來,你倒是一下躥了進來。
不過她想著今日的事情,倒也用不著跟著要死的貨一般見識,因此與眾位打招呼之後,便有說有笑起來,壓根不跟秦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