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武學世家，我本想著是秋逸山莊和淩海幫的，”穀小扇小心看了看言緒，“可南宮冀，他見著我就恨得牙癢癢……”
“我看不如換扶遊宮，”言緒冷冷瞥了林伊人一眼，“倘若沈堂主登上擂台，隻怕除了小扇，諄國上下便無一人再敢應戰了。”
林伊人清了清喉嚨，依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法子怕是行不通，小扇連秋彥霽都打不過，怎能輪得到扶遊宮出場？”
言緒冷哼一聲，轉首對申允芃道，“小扇答應了少宮主三件事。一，讓翯王府與太子府反目；二，將申姑娘從太子身邊奪回來；三，在皇家百菊宴比武大會上，暗中助少宮主擊敗三個世家子弟。這三件事，樁樁件件都關山難越，少宮主似乎也該拿出一些誠意，坦言相告小扇痼疾診治之法。”
“是一個月內，”申允芃邪魅一笑，“若是一個月內穀小扇未能完成這三件事，你們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言緒冷道，“小扇體內寒毒極為棘手，僅憑少宮主巧舌如簧，恐怕無法讓人信服夕泠宮能夠澄源正本，妙手回春。”
“我可從未說過，夕泠宮能治愈穀小扇的寒毒。”申允芃懶懶道。
言緒神色微變，“這麼說，少宮主此前所言皆為兒戲？”
“並非兒戲，”申允芃道，“聽聞世間有一奇物，藏於諄國皇陵九玄洞內，有返老還童、起死回生之奇效……”
“你說的是骨仙草嗎？”不知何時，穀小扇已溜到了言緒身邊，正拿著鮮棗吃得歡。
猶如一聲驚雷平地起，林伊人和言緒身形皆是微微一震。
“正是。”申允芃道，“穀小扇多年來身受寒毒之苦，雖服過諸多靈藥，但終究如同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枯本竭源，赤地千裏，至多苟延殘喘三四年而已，想要續命，除了服用骨仙草，別無他途。”
林伊人眸光輕閃，“欲開啟九玄洞，取出骨仙草，必須集齊辜墨玄鐵五枚令牌，現江湖上人人皆知，辰延令、烏玠令、乞元令、抻岡令、苜尺令已不知所蹤，少宮主此言與兒戲何異？”
申允芃冷笑，“骨仙草，紫莖，白花，三十年方結草果，畢生僅見一株，生於崖壑九玄洞內，可起死回生、返老還童，於武學精進有奇效……醫聖惠迦仙逝前留下此言，令無數人心猿意馬，浮想聯翩，但似乎從未有人追究過，在得到骨仙草的果實後，到底應該如何服用。凡事不至則無用，過猶則不及，骨仙草是藥、是毒，隻怕要看落入什麼人手中了。”
林伊人沉吟不語，看向言緒，申允芃所言即便連他一個從不碰觸醫理之人，聽上去也覺得頗有道理，言緒多半也找不出其中岔子。
“少宮主所言有理，”言緒果然道，“不過如此看來，少宮主說能救小扇性命，似乎便成了一句空話。”
申允芃劍眉輕揚，“骨仙草，夕泠宮的確沒有，但服用骨仙草的法子，卻在夕泠宮的煉毒秘笈中有詳細記載，二位若是想救穀小扇，不妨湊齊辜墨玄鐵，去九玄洞盜出骨仙草，屆時，我自可將服用之法和盤托出。”
林伊人星眸中驟然掠過一道寒芒……申允芃為何要慫恿翯王府和倚嵐門去爭奪辜墨玄鐵？
若說申允芃在為太子做事，試圖抓住林伊人的把柄，似乎有些牽強，因為申陌兒與太子的關係，已然說明夕泠宮有心依附於太子府，申允芃完全沒有必要在談及太子與申陌兒時，做出一副恨怒交加的模樣。可若說申允芃暗中毫無籌謀……林伊人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敏銳的嗅覺告訴他，申允芃挾製穀小扇之舉，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