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薛寒袖中驟然閃出一道寒芒,疾如雷電射向銅錢。
蘇卓雲見狀,掌心疾轉,半空中,銅錢隨之轉變角度。嗖——袖箭勢頭迅猛,與銅錢險險擦身而過。
薛寒似乎早已清楚自己不會一擊而中,乘隙將線香擲回副將托盤中的香爐,飛身而起,揮掌向蘇卓雲襲去。
“雷雲掌?!”人群中有人驚呼。
雙掌疾拍如雙龍如海,排山倒海,聲勢驚人。
“好身手。”蘇卓雲顯然起了興致。
鷹隼雄立,氣貫如虹,風卷殘雲,石破天驚,砰,砰,砰,二人四掌相擊,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碰撞。
擂台之上,轉眼飄落一層浮葉,可那銅錢依舊穩穩當當停在半空之中。
“薛寒,”武旭聽在台下高聲道,“我看你就會些旁門左道的伎倆,還是別在上麵丟人現眼了,省得耽誤了眾人比試的時辰!”
薛寒聞言大為惱怒,卻因著被蘇卓雲咄咄逼人的攻勢所壓製,完全無暇還擊武旭聽譏諷之詞。
嗖——嗖——嗖——三支袖箭自薛寒袖中再次射出,卻不是攻向銅錢,而是為了緩解毫無還手之力的局麵。
“薛少俠……”棕衣武將看了看副將托盤中的香爐,欲言又止。
三支袖箭給薛寒騰挪了一息工夫,蘇卓雲連番閃避,薛寒轉守為攻。砰砰啪啪,又一陣雷霆萬鈞的交手。
“薛少俠……出局。”
棕衣武將話音一落,薛寒、蘇卓雲和擂下眾人頓時愕然。
薛寒身形一僵,掌風立刻慢了下來。蘇卓雲並未乘勝追擊,而是疾退三尺,掌心一收,將上空銅錢納入手中。
“線香尚未燃盡,怎有出局之說!”薛寒厲聲道。
“這香怕是永遠也燃不盡了。”言緒不疾不徐插話。
薛寒驀然回首看向線香,依舊是方才的長短,卻再沒有嫋嫋升騰的青煙……不知何時,那線香竟無聲無息熄滅了。
“不吉利!今日真是不吉利!”擂台之下,馮謹台連連抱怨。
歸淮川看著瞠目結舌的薛寒,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有苦難言。
歸府眼下雖極為興隆,但子嗣之中並無逸群之才,伯父歸士南一向重視宗祠一脈,早已暗中為右相元穆懷拉攏各方勢力,以備日後不時之需。元穆懷是太子林澗之的外祖父,將來太子登基,歸府便是肱骨之臣,即便今後歸士南作古,府中子弟犯下大過,太子和元府多少也會念及舊情,給歸府留一條退路。
多年來,薛寒之父薛崢對歸府禮數極盡周到,不僅逢年過節會派專人趕赴筱安,給恩師歸士南送上厚禮,亦對宜樊的歸府老宅百般殷勤,時不時與歸淮川書信問候,互通有無。前兩年,歸淮川侍妾的娘家兄弟在岐口惹了事端,若非身為府尹的薛崢親自出馬,暗中擺平此事,歸府內必會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如此種種,歸府與薛府的走動便多了起來。
薛寒乃是薛崢庶出的次子,為人武功高強,野心勃勃,並不為歸士南所喜。但當歸士南得知,元穆懷一心想為元頡恩在軍營中安插呼應的勢力時,終覺此人尚可一用,故而產生了栽培之意。
方才,伯父專門派人給歸淮川傳了話,說隻要這薛寒在比武大會上爭些氣,便可直接入駐宜樊城防,過不久即可獲提拔,今後若是立些功勳,少不得會派去軍營擔任要職,光耀門楣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