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二哥跟人換了牌子,把比擂的場次改到了今日申時第五十三場。”白羽闌道。
“八人組?!”林伊人眸中一凝。
“是。”白羽闌微微垂首,“大哥說,王爺一心要保穀姑娘過關,勢必有些為難之處,穀姑娘昨日在擂上突遭變故,被挪到了今日申時,隻怕對王爺極為不利,故而讓二哥設法換了牌子,力求讓穀姑娘通過第一輪比擂。”
白天雋讓白季青護穀小扇過關?林伊人心中浮起一絲虧欠之意……按照此前的計劃,白季青將在之後的第三輪比擂中輸給穀小扇,這雖是林伊人有意讓白府藏鋒斂銳之舉,但對白季青而言,卻不啻是一場顏麵掃地的比擂。
“你二哥是如何與人換的牌子?”林伊人執壺斟茶。
白羽闌這才發現,在偌大的廳堂中,唯有她與林伊人二人。
“此事倒不算難,因為在第五十三場比擂中,有欽寒殿弟子莫祈和博羅齋弟子葉炬揚。”白羽闌細聲道。
林伊人手中微微一滯。莫祈,眉清目秀、儒雅風流,葉炬揚,濃眉大眼、威風凜凜,林伊人尚記得,在輪空競逐中二人不戰而退的情形。
敢於挑戰輪空競逐,自身的功夫絕不會差,第一輪比擂每組僅限兩人過關,莫祈和葉炬揚既然同在一組之中,其他人晉級的機會顯然幾乎喪失殆盡,在此種情形下,任哪個江湖人都難免覺得背運,若是突然有人提出要與自己更換牌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眼下,穀小扇的輸贏已不再重要,但白季青卻卷入了一場難以預測的比擂中。白季青、莫祈、葉炬揚……若是白府在第一輪出局,似乎也太過順遂了元穆懷、歸士南之流的心意。
“你二哥可有把握?”林伊人將茶盞推至白羽闌麵前,自個兒又斟了一盞茶。
“二哥有些躍躍欲試……”白羽闌頓了頓,“不知穀姑娘的功夫到底如何?”
林伊人端起茶盞,唇角微微揚起,“穀小扇擅長輕功,閃躲逃遁的能耐極為了得,動起手來異常機敏,讓人防不勝防,但內力實在普通,出手很難重創對手。”
“二哥的子母刀與穀姑娘的兵刃可有什麼相輔相成之處?”
林伊人淺淺抿了口茶,沒有忽略白羽闌美眸中的那抹亮色……白季青想贏,白天雋、白羽闌也希望白季青贏,即便白季青承諾會輸給穀小扇,但白家兄妹依舊希望借助比武大會,展現護國大將軍白顯後人的實力。
無論是欽寒殿弟子莫祈,還是博羅齋弟子葉炬揚,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白季青贏了這二人,便打出了白府的威風,將來他即便輸在穀小扇手中,至多是個不慎落敗的名聲,絕不會有辱父親白顯的威名。
“穀小扇的絕韌鈴繩,擅遠攻,你二哥的子母刀擅近攻,二者倒是相得益彰。”林伊人道。
“大哥已打聽過,莫祈劍法詭譎多變,葉炬揚劍法勇猛犀利,若論比擂,他二人或許與二哥不相上下,但若論實戰,二哥定在他二人之上。”
林伊人沉吟不語……實戰,便是橫刀躍馬的沙場之戰,白季青最擅長的恐怕是長槍,為了比擂,才改換成了子母刀。可比武大會明令點到即止,任何比擂之人都不能痛下殺手,因此實戰功夫如何,完全左右不了戰局。
“王爺是覺得,二哥不該在擂台上大顯身手?”白羽闌見林伊人沉默不語,神色有些黯然。
林伊人見狀心中一軟……白府兄妹三人忍辱負重,隻求為沉冤莫白的父親討一個公道,白府子弟求仕無門,才會想到在皇家百菊宴比武大會中嶄露頭角,以期獲得曄帝的重用。但林豈檀顯然不並願為了白府與元穆懷發生齟齬,今日索性對白季青比擂避而不見,與母親一起去了簫音館散心,身為忠烈後人,遭遇如此悲憤之事,隻是心心念念為白府門楣增添些光彩,又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