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沒錯,是顧流螢的疏忽……帝皇菊事件後,她和林伊人背負了蓄意毒害曄帝的罪名,從被林豈檀禁足的那一刻起,香兒與往常隨侍的一眾婢女,就沒有再出現在她的身邊。
今日的婢女本是景霈宮中的宮女,模樣嬌俏,明豔動人……顧流螢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是了,普通的婢女何須如此描眉傅粉,眉目含情,普通的婢女怎敢破釜沉舟,置皇上最寵愛的覃貴妃於死地?
野心,無論什麼樣的女子,一旦極度渴望通過攀附一個男人,站在最高處受人景仰和膜拜,就會做出連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蠢事。即便是她,也為了這可鄙的虛榮,永遠離開了那個在蝴蝶穀中喚她螢螢的蓋世男兒。
“昨夜,思思姐去了皇上的殿閣侍寢。”那日,服侍顧流螢梳洗的婢女,帶著羨慕和挑唆的口吻道。
“回去告訴太子,”顧流螢對著銅鏡,氣定神閑撫了撫五鳳朝陽簪,“難為他這麼短的工夫便能費心找著個入皇上眼的姑娘,不過這兒是宜樊,不是筱安,讓太子可千萬把那人的底細查清楚了,否則,回頭皇上身邊又突然冒出什麼居心叵測之人,太子連推都推不掉。”
居心叵測……果然居心叵測……讓一個渴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宮女對她下手,林澗之可謂深諳人心。隻是,無論顧流螢能否捱得過這一劫,那個叫思思的宮女都活不了,這個結局,在她被林澗之送到林豈檀床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唯一的差別在於,她會死在誰的手中。
“皇上,太醫馬上就到,香兒還關在景霈宮裏,沒有跟著出來……”吳奐聲話音未落,林澗之的聲音便遠遠傳了過來,“啟稟父皇,服侍覃貴妃的婢女畏罪自盡了!”
畏罪自盡……這是顧流螢在意識模糊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一個嫉妒寵妃、巴望著通過一次雨露之恩改變命運的卑微宮女,就這樣死在她從頭至尾都沒有弄明白的棋局裏。這一局,若說唯一的好處,恐怕便是林豈檀在痛恨那宮女狠毒的同時,也會對顧流螢存了些許愧疚之心。
如花照水,似風扶柳,朱顏蒼白,氣息微弱,林澗之看著禦輦中毫無聲息的顧流螢,心頭一陣狂喜。沒有了馬車裏的這個女人,林伊人就沒有了保護傘,區區一個林子衍,簡直就是他手心裏的螞蚱,隻要時機一到,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捏死他。
擂台上的林伊人並不知道,母親正與他一樣麵臨著生死之危。申幽桐、申允芃雖被他與伍千印、盛維峒、羅霄逼回了擂台,但二人驚人的功力,依然讓林伊人感到泰山壓頂,處處被動。
鎖煙綢看似未能引發修煉血影神功給申允芃造成的沉屙痼疾,反倒徹底激發了申允芃的潛能,讓他能夠壓製住體內蠢蠢欲動的反噬之力,常常給對手造成致命一擊。
伍千印左臂中劍,盛維峒後背中掌,羅霄口噴鮮血跌下了擂台。言緒、日摩舒、蘇卓雲立刻迎上申幽桐、申允芃,與林伊人並肩而戰。
局勢雖已扭轉,但勝負卻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