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當亨利的視線落在韋斯懷裏的那個小不點身上時,有些突然變得張口結舌,“韋斯,這這是你的孩子?”
“是的,”韋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寵溺,“這是我的兒子,格林家的長孫,還沒來得及給他起名,本來想讓他祖父幫他起的,但走得太過匆忙,沒趕上。”
“他真漂亮!”亨利讚歎一聲,但看到孩子煞白的小臉,又擔憂道,“不過他看起來不怎麼好,瞧他的臉色,應該是得了風寒。”接著抬頭怒瞪了韋斯一眼,“真不知道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孩子都病成這樣了,還讓他跟著你四處亂跑!”
“這麼說就是你能救他了,水魔法的治愈能力可是僅次於光明魔法的,這對你這個七級的水係魔導師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韋斯苦笑一聲,對亨利的責備完全無法反駁,他的確不擅長照顧小孩。
“幸好你碰上了我,”亨利的右手輕輕按上孩子的額頭,淡藍色的光芒在不停地在孩子虛弱的病體上流轉,漸漸地,孩子慘白的臉上閃現出淡淡的紅暈,終於睜開了昏睡許久的朦朧眼睛。房間裏的兩個大男人見狀,不禁同時輕籲了一口氣,亨利放下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如果再晚點過來我就沒辦法了,隻能去找光明祭司了,不過現在教廷那邊你也上了黑名單,靠你這個見光死的人還真救不了這孩子。”
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孩子那雙略顯迷蒙的灰色眼眸,亨利有些詫異,他自然看出這個孩子的雙目已經失明,心中暗歎一聲,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眼睛居然是瞎的。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眼巴巴地跑到北方來?”亨利麵色有些嚴峻,“就算你要騙過普蘭托赫本皇宮裏的那位不去投奔你大哥,但你也必要到荒蕪的北方來吧!”
“我想去‘墮落之城’。”韋斯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什麼!”亨利一下子跳了起來,“你真是瘋了,我真不敢想象,你居然要帶一個還不滿周歲的孩子去整個帝國最為邪惡肮髒的地方!先不說那裏的生存條件有多麼艱難,那裏麵都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要讓你的兒子長大之後也變成惡棍嗎?”
“對我們來說,還有比‘墮落之城’更適合的地方嗎,你應該知道一旦我們的身份曝光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下意識地緊了緊懷裏的孩子,看著那雙無神的灰眸,韋斯一陣心疼,從剛才醒過來這孩子就一直這樣呆呆地“看著”周遭的一切,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韋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要想好,畢竟那裏是什麼樣的環境你也清楚,再說這個孩子已經成為你們格林家唯一的希望了!在我看來……”亨利長歎一聲。
“亨利,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唯一的希望了,難道我們家已經……”韋斯臉色大變,死死地瞪著亨利。
亨利微一點頭,神情變得異常嚴峻,“我剛接到的消息,格林家已經毀於一旦,除了老元帥之外,其餘人都犧牲了。”亨利低下頭,眼中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異光。
“怎麼會這樣,那我父親呢,”韋斯狠狠抓著亨利的肩頭,“告訴我,父親他究竟怎麼樣了?”
“阿爾曼老元帥他被關進了帝國最暗無天日的死牢中,他將有可能以叛國罪處斬。”亨利一臉的沉痛。
“叛國?哈哈……”韋斯怒極反笑,雙目盡眥,“格林家世代浴血沙場保衛帝國,到頭來居然以叛國罪論處,真是諷刺啊!”
亨利上前一把捂住韋斯的嘴巴,低聲斥道,“小聲點,你要把所有人都引來嗎!”
“亨利,幫幫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父親!”韋斯眼中神光電閃,一眨不眨地看著亨利。
亨利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你難道不知道這隻是一個誘你上鉤的陷阱嗎?普蘭托赫本正布下天羅地網,你還要眼巴巴地送上門去。韋斯,你清醒點吧!”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需要回去,皇宮裏那位的目標是我,如果我不回去,父親真的就死定了。”韋斯眼底一片冰冷,語調中的堅定卻不容置疑。
亨利低頭沉默了良久,驀地抬起頭,眼光灼灼地看著韋斯,“過兩天有一個從伊諾克城來的傭兵團會經過埃伯丁,我安排你和孩子進這個傭兵團,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混出城了。韋斯,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你一點事了,祝你好運,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