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身陷暗合北鬥七星的鬼障園(2)(2 / 3)

那黑影的一雙手死死地抓住缸沿,可是腳下卻是不由自主地跟著朝前滑動。他知道自己這時是止不住那轉動的,這樣隻是做個盡力的樣子給那兩個女人看而已,但他心中卻是知道在下一個坎相處,機括一入卡竅就要給定住,千萬不能讓它再繼續轉向再下一個坎相了。

魯恩在“咫尺千裏路”中的奔走和查尋並沒有讓他找到回去的路徑,卻讓他發現了坎麵的一個不足,一個可利用的嚴重不足。

唐天象名家袁天罡所著《天宿星說》[36]有記載:“北鬥七星,第一天樞,第二天璿,第三天璣,第四天權,第五玉衡,第六開陽,第七瑤光。七星成形鬥柄,鬥柄可變。”

宋盧代顯《天地象合道論》[37]有:“七星鬥柄東,天下春;鬥柄南,天下夏;鬥柄西,天下秋;鬥柄北,天下冬。袁公言變,為向變而非柄鬥形變。”

這些古人理論中所說七星鬥柄之變隻在方向上,可是將其合入坎麵中就絕不會那麼簡單,在這裏可以將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

“咫尺千裏路”就是如此,其中有兩處可以進行調節的扣子結:天璣位的荷葉缸和玉衡位的太湖石。這坎麵中花圃、樹叢、荊棘牆都是種植,無法動作運轉,隻有荷葉缸和太湖石是擺置的,可以作為坎麵的弦子機括來動作運轉。這是個簡單的道理,坎子家都該看得出來,魯恩當然也看出來了。坎麵以這兩處為活結,那麼七星鬥柄不但有方向的變化,而且還有星位和柄形的變化。

幸虧是他發現了坎麵的一個不足,就是有個地方是對家視線的破麵兒[38],而且這個破麵兒正好是在可運轉的天璣位荷葉缸和玉衡位太湖石以及天權位荊棘牆的合圍之處。

於是魯恩再出流氓招數,他假裝眩暈了,跌倒了,摔到荷葉缸和荊棘牆間的下角落裏。他並不能保證對家會失去耐心,可這是唯一的辦法,他必須去做。

那個修長黑影走出來了,並按著坎麵的路徑走到荷葉缸的地方。這一切他魯恩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因為有他倒下時插在地麵上的砍刀,而那烏青雪亮的刀刃就像一麵鏡子。

從那身影走的路徑他辨別出二擔星中弟擔星布位,小樓和過廊是兩隻棉花擔的星位,那身影鑽出的花圃正是挑擔的“弟弟”。

知道了弟擔星的位置,隻要再找到哥擔星的布位,就可以結合七星位找扣點、找竅口、再辨空兒、砸空兒。那時就算坎麵會不斷變化,仍舊有規律可循。

矯健的黑色身影此時突然跑過來轉動荷葉缸。魯恩再回頭看了看沒有動作的太湖石,他明白了,徹底明白了。首先自己沒有必要再去找那個二擔星中的哥擔星布局了。因為根本沒有哥擔星,哥擔星就是弟擔星,弟擔星就是哥擔星。這是個疊折布設,其中的坎點就在荷葉缸和太湖石上。如果不是對家要人為推動荷葉缸改變坎相,這荷葉缸和太湖石應該是同時動作的。這叫“天璣、玉衡調位,鬥柄互換倒掛”,也就是說北鬥七星的鬥可以變成柄,柄可以變成鬥,然後在一頭連疊折後合在一起的二擔星布局。隨著鬥柄的變化,二擔星也可以哥哥弟弟互換,石頭擔、棉花擔更是在不知不覺中瞬間予以調整。

對家坎麵上有不足,人為上又犯了極大錯誤。他們不該那麼好奇,那麼沒耐心,更不該隨意動作扣子,這些都是沒有江湖經驗的表現。而在已經轉動荷葉缸後,也不該與魯恩對抗,太湖石與荷葉缸兩隻扣子結隻動了一個,而且隻變了一個坎相,這變化會讓坎麵出現個竅口。而如果索性突然順方向加力,與機括和魯恩一道用力,讓荷葉缸快速滑進,直接進入第三個坎相。此時整個坎相布置就全搞亂了,局麵會讓魯恩更沒有機會出來。這也是對家沒有實際經驗導致的失誤。

江湖之中,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可能演變成永遠的失敗,更何況一連出現了多個重要的錯誤。

當時荷葉缸隻要再轉動個三十度角就進入第二個坎相了,徒勞用力的修長黑影此時出現在了扣子的竅口上。刀,烏青色的厚背砍刀依舊紮在地麵上晃悠,魯恩的左腳很輕巧地在刀的護擋上一挑,森寒的光芒從地上躍起,角度和方向很好,是直奔魯恩的左手而去的。對手真的是太大意了,這樣一道滿含殺氣的寒光從自己麵前飛過都沒能發覺到,隻是臉麵向天,身體後仰,用力拖住缸沿。魯恩鬆開抓住缸沿的那隻左手,刀如同自己跳入他的掌中。

刀是鋒利的,刀尖刺入身體是輕鬆的,刺的人感覺輕鬆,被刺的人也輕鬆。就快失去生命的人一瞬間悟到了自己所有的失誤。於是,在那刀又輕鬆地從他身體裏滑出後,他短暫凝視了下胸前湧出無數血紅泡沫的口子,就輕鬆地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