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裏好像是‘神鼇負鼎’嘛!”鐵匠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是,應該是‘龍盤鼇鼎’,任老大概隻看到下方峽穀中,地勢平整,中凸外落,形如甲背;四麵坡壁,四角山嶺,整個成鼇鼎格。其實你們再注意峽穀周圍的山勢,起伏連綿,高低錯致,從這峽口起,又回到峽口處,猶如一條巨龍盤臥在此,明顯是個盤龍格。這兩個放在一塊應該是‘龍盤鼇鼎’的局相。”傅利開指點風水,口沫噴飛,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手無措
女人的臉上露出些為難的神情:“紅杉古道連綿數百裏,但準點的入口應該就在開始這段的數十裏路上。隻是入口隱沒在紅杉林子中,沒有記號,很難發現。”
“先慢慢往前走著,大家留神兩邊的情形,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任火狂此時說話頗有些前輩的風範,“對家那溜走的破扣也是往前走的。”
鬼眼三此時覺得必須將有關皮子的事情告訴給魯一棄,也許他能從那塊皮子上感覺出些什麼。就算感覺不出什麼,也至少讓魯一棄知道女人並不簡單。
“這些人,用得著的繼續同行,用不著的可以甩了。”盲爺搶在了鬼眼三的前麵,他緊貼在魯一棄背後,嘴巴湊到他的頸邊說道。
沒等魯一棄細細體會一下盲爺話的意思,就又被鬼眼三拉到了隊伍的最後邊。他們兩個放慢腳步,和前麵那些人盡量拉開些距離,然後,鬼眼三把對水大娘的發現詳盡地說了一遍。
聽完鬼眼三的話,魯一棄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原先他就覺出任火狂和水大娘兩個最為可疑,現在一步步地走下來,眾多現象也在證明這樣的推斷是正確的。但是,任火狂犧牲了自己的女人,並把珍貴的“天石”送給魯一棄,他的疑點隻剩暗留爐灰和不肯告訴大家是如何跟蹤對家人扣這兩點。而女人呢?她的疑點太多了,首先交易時她很肯定自己知道路徑,現在卻又說不知道了,她身上隻手派的記號又是怎麼回事?另外一個花寨裏領頭的女子,卻知道“依形而置”的坎家道理,還有她靴子裏暗藏的硬點……
女人可能因為找不到入口而感到羞愧,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在走。當魯一棄再次經過她身邊時,她主動往魯一棄的身邊貼過去,並突然牢牢抓住了魯一棄的手。
魯一棄的表情依舊鎮定,但心已經狂跳起來。女人的手溫軟如棉,稍有點濕濕潤潤的沾黏,這給魯一棄帶來一種酥麻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傳到心口,把心尖撥弄得癢癢的,卻又抓不了撓不著。
最後麵的鬼眼三也想趕到魯一棄的身邊,他已然適應了這樣的位置,以便隨時可以保護住魯一棄。
傅利開沒心沒肺地走著,肩膀上掛著的大鋸一晃一蕩地,剛好擋住了鬼眼三的去路。
女人和魯一棄貼得更近了。女人把魯一棄的手緊緊壓在自己的身上。魯一棄手背能感覺到女人身體上的肉鼓鼓的,結實又有彈性,並隨著走動在有力地滑動。於是身體裏一陣陣的激蕩四處亂突,衝向頭頂和下身,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魯一棄試著把女人的手甩開,但是卻覺得手上沒有一點力,無法脫出女人的掌握。他的心中開始有些明白,不是甩不開,而是自己的手不願離開。他害羞這樣的小動作會被其他人看到,於是回頭看去。在他們的背後有柴頭、鬼眼三和盲爺。盲爺肯定看不見,鬼眼三被柴頭開擋著也看不見,而傅柴頭卻沒有看,他的一對大小眼始終盯在魯一棄的臉上,臉上是一副從未有過的鄭重表情。這表情讓魯一棄猛然一怔,趕忙低頭往自己被女人握住的手看去。
女人將魯一棄的手壓在自己的屁股上,難怪給魯一棄鼓鼓的、結實又有彈性的感覺。而手背觸碰到的位置正好是鬼眼三說的那塊皮子,他突然明白了。立刻聚氣凝神,拋開了所有的慌亂和激蕩,思想中隻有手背,隻有手背上敏銳的感覺,隻有感覺中每一個細微的紋路和起伏。於是他看懂了文字,看懂了線條,於是他更看見了道路,看見了山巒。
“這裏!”“往這邊!”魯一棄和任火狂幾乎是一同叫出聲的。
大家都驚異地停住腳步,往小道一邊的茫茫林木看去。
樹是同樣的茂密,間距也幾乎是同樣的大小,林子深處是同樣的幽暗深邃。
女人已經鬆開了魯一棄的手,因為這隻手現在正堅定地指向小道的一側。任火狂已經堅定地邁進了林子,身形被幽暗的樹影覆蓋。
“慢些!任老大,我陪你頭裏走。”背後的盲爺喊了一聲。被樹影覆蓋的黯淡身影停住了,一直等到盲爺於其並肩,才重新謹慎緩慢地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去。
往前走過幾排林木後出現了一條小路,一條比紅杉古道還窄的小路。林子中如此狹窄的小路,加上兩邊高高的大樹,讓人感覺很壓抑。老林子異常安靜,隻有大家踏入積雪中的咯吱聲和呼呼的喘氣聲響,林子中偶爾傳來一聲不知什麼鳥的叫聲,顯得分外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