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快,這怒氣便化為了行動。

他猛地伸手將荼好好反轉過身來麵對自己。

可當厲成澤看著那雙眼睛時,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荼好好就那麼看著他。

沒有任何表情。

身後的水龍頭嘩啦嘩啦作響,成為洗手間裏唯一的聲音。

“很疼。”荼好好伸手落在厲成澤的手背上,冰涼,沒有溫度。

自從她的子宮被摘除之後,她的身體經常會處在這樣一種冰冷的狀態。

厲成澤倏然鬆開自己還落在她肩臂上的手。

“我送你回去。”他說。

荼好好像是沒聽到,也沒有什麼回應,重新轉身麵對盥洗台上的鏡子。

用手掬水漱口。

她覺得自己身體有些輕飄飄的,但還在可控的範圍內,不至於失態。

抬起頭來,透過鏡子,荼好好看到了厲成澤眼底的擔憂。

有瞬間,荼好好的動作就那麼停了下來。

微斂長睫,斂去眼底所有情緒。

“厲成澤。”突然,她叫著他的名字。

“嗯?”厲成澤回應,偌大的洗手間裏還帶著回音。

隻聽到外麵轟隆一聲,伴隨著急促的雷聲,劈開悶熱的天。

“要下雨了。”

就在厲成澤以為荼好好會說什麼時,她卻提了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厲成澤下意識順著她的目光朝窗戶那邊看去。

可下一秒,荼好好卻走到他麵前,伸出冰涼小手捏住他的下巴。

踮起穿著高跟鞋的腳,趁著厲成澤驚愕低頭的空擋,吻住他的唇。

真的隻是簡單的吻而已。

荼好好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但厲成澤還是能夠嚐到她唇瓣間白酒的味道,似乎還摻雜著些紅葡萄酒。

“嗬嗬,開玩笑的。”

荼好好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這個動作依舊不帶有侮辱性。

厲成澤卻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的嘴湊上來的瞬間,他置於身體兩側手下意識握緊,安靜低頭看著她。

沒出聲。

兩人一前一後朝外麵走去。

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雖然厲成澤知道會下雨,但似乎沒有想到雨下的會那麼快,傘放在了車上。

“我開車過來。”

還不等荼好好有任何回應,厲成澤已經衝進了雨幕當中。

荼好好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突然,高跟鞋往外邁了一步,半邊身子置身在風雨當中。

她滿口酒氣,眼神卻很清明,伸出手,碰觸著從天而降的雨滴。

就像是個發現新鮮玩具的孩子。

一步步,她朝著厲成澤剛才去的方向走著。

雨落在荼好好身上,迅速將職業裝打濕,她卻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恰好被開車過來的厲成澤瞧見。

他的心髒,猛地抽緊。

“不是叫你等我?”

雨下的很大,厲成澤衝到她麵前,聲音很沉。

“哦。”荼好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許久,隻是說了這麼一個字出來。

“會不會耽誤你兼職?”

像是想到什麼,荼好好又問了句。

去他的兼職!

厲成澤伸手拽住荼好好的手腕,將她強製的拉回到車上。

砰的一聲摔上車門。

將風雨阻隔在外麵。

車廂裏很安靜,荼好好全身被雨打濕,坐在座椅上,還有些冷,臉色發青。

她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將目光落在車窗外麵。

“去你家。”

因著工作關係,厲成澤在外麵單獨租了個一室一廳。

喉結上下滾動,他半響沒有出聲。

二十分鍾後,厲成澤將車開到了他租住的老舊小區。

不等他撐傘,荼好好已經自己下車,朝著樓上走去,她有他家鑰匙,可以自己開門進去。

厲成澤卻在樓道下麵抽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