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好好看到了厲成澤的眼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疤痕。
如同那年……
她一個人坐在西餐廳的監控室裏,安靜看著監控器上的畫麵。
不過一念之間。
荼好好卻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她突然很想問問厲成澤。
如果……
回到婚禮那天。
他能不能……
不要走?
他能不能……
留在她身邊?
就算她知道那時的他,寧肯舍棄一切,都要奔向賀暖心。
可是,就算隻留給她一點點的時間……
可不可以?
真的不貪心。
她真的……不貪心。
“我那天……看到你了……”
厲成澤聲音很輕。
——厲成澤……
——厲成澤……
——厲成澤,再見!
賀暖心住的酒店樓下,車水馬龍聲中,他聽到了……
她叫了他三聲。
如同是穿過命運的道別。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承著厲成澤多少的悔與痛。
當年,她淌著血,往天台上走時,到底該有多絕望?
想到這裏,厲成澤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來。
彎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襯衫套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的,將每個褶皺都撫平。
“好好,別扔我一個人。”
就算我再不好,也別扔我一個人,好不好?
荼好好看著厲成澤,眼神裏有著就連她自己都沒感覺到的憐憫。
“成澤,從前你不是想著法的想要從我身邊逃走嗎?我連攥都攥不住你,又怎麼可能會把你扔了?”
她伸出手,來回輕撫他發梢。
“你不是最喜歡那自由嗎?”
“我不要自由,我隻想要你。“
厲成澤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沒有半絲縫隙。
荼好好笑著,卻沒有再說話。
“我餓了。”
這把旖旎的火,終於還是沒有燃燒過那些過去,漸漸熄了。
厲成澤笑了笑,轉身將火重新點燃,熱起了粥。
荼好好望著他背影,卻忍不住的叫自己放空起來……
…………
翌日。
荼好好從網上訂了兩張電影票。
到了影院從自動取票機上將票取了出來後,她便慢悠悠的往厲成澤兼職的地方走著。
隻是很快,她卻覺得鼻子下麵一片濕濡。
從旁人驚恐的眼神裏,荼好好察覺出不對勁。
伸手一摸,一片的紅。
“你別亂動。”她正仰頭,旁邊一道低沉男音響起。
隨後一塊男士手帕蓋在了荼好好鼻上。
荼好好被對方帶向一旁,仰著頭,鼻血卻半天都沒有止住。
男士手帕上大片都是血。
“小姐,我想你應該去醫院做個檢查。”
荼好好聞言,這才將目光落在對方臉上。
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戴著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很穩重的樣子。
身上還帶著淡淡消毒藥水的味道。
“謝謝。”
腎髒功能差會產生毒素抑製與破壞凝血因子產生各類出血症狀,所以她最近吃的藥當中還添加了一款止血藥。
“對不起,你留個聯係方式吧,我賠你條新的。”
荼好好輕聲說。
這帕子,肯定是不能用了。
“不必了,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去醫院做一個血常規檢查。”
說完這話,對方便離開了。
荼好好看著對方背影,笑了笑。
她有什麼病她自己最清楚了,去不去醫院,都已沒什麼必要。
…………
便利店內。
厲成澤麵無表情,像是絲毫聽不到身旁有人嘰嘰喳喳的說話。
或許他也沒想到,那日無意當中伸手搭救的賀暖心,竟會和他在一個便利店內兼職。
“你這人怎麼這麼悶啊?那天撐傘來接你的是你女朋友?”
賀暖心一邊將貨放到貨架上,一邊說著。
她總覺得這人特別針對她。
也不愛跟她說話,也不搭理她的,好像她就是空氣一樣。
她怎麼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