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國隻好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苦著臉說：“你們都知道的，我家媛媛成績不好，按照她今年的高考成績，最多隻能上了普通大專，不可能有什麼好學校。我呢，雖說掛著副鎮長的名頭，其實一直就沒什麼實權，當然也就沒什麼門路了。沒想到，我上個月到縣上辦事，正好遇到孫副縣長。我把這事和孫副縣長一說，他竟然拍著胸脯保證，他大舅子就是省內一所知名院校的教授，手頭每年都有兩個關係名額，隻要多給點錢，幫忙把媛媛弄進去上本科，不過除了學費，還要另外交幾十萬塊錢。我手頭一時湊不了那麼多，這不，我己經把孫副縣長給的十萬元，暫時挪用了，再過幾天，媛媛就可以收到那家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所以你讓我退了十萬塊，我哪裏去弄啊？”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曹永民臉色不由變了變，但歎了一口氣，卻什麼都沒有說。
倒是李淑娟，非常不滿地咕噥了一聲：“我可真是傻啊，聽人話賣了女兒，卻連錢都沒數上！”
這話雖然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曹小晴卻稍感欣慰，相比較父親，母親似乎還沒那麼包子。
好在，一向對長子比較看重並寬容的曹老爺子，也緊緊皺了眉，加重語氣道：“永國，這件事情，你辦得實在太不厚道了！要不是小晴出了事，等媛媛去上了大學，恐怕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曹永國看到父親動了氣，連忙諂著臉道：“爺，你年紀大了，這小輩的事，我不想讓動不動就來麻煩你！”
曹老爺子卻沒好氣道：“那現在，我就不用麻煩了？”
曹永國被父親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那個，爺……”
曹老爺子卻不再理他，而是又把旱煙袋點上了，狠狠吸了一大氣，這才歎了口氣道：“永國哪，這個事情，你就一開始，就錯得離譜了。你家媛媛既然沒那本事考上好學校，就應該複讀，要是覺得複讀也沒用，就隨便上個學校，或者出去打工，但是根本不應該打小晴的主意。再怎麼說，那可是你親親的侄女呢。你心疼媛媛，老三就不心疼小晴了？”
曹小晴不由感激地望了曹老爺子一眼。雖然這個老爹，平時對兒孫們威嚴有加，也很偏各大房一家，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毫不含糊的。
曹永國被父親說得有些無地自容，但還是故作委曲地狡辯道：“爺，我也是被逼得，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呀。”
曹永梅看到大哥的窘樣，似乎有些不忍，趕忙又給曹老太使了個眼色。
曹老太故意咳嗽了一聲，這才緩緩開了口：“他爺，永國他哪裏做錯了？永國這麼做，也是為了老曹家考慮。你想啊，媛媛要是能上好大學，當了大官，再到縣城找戶好人家，以後能不幫襯老三一家？還有老三家，小晴既能有個好工作，又能嫁給孫副縣長做兒媳婦，有什麼不好？虧你還當過十幾年的生產隊長呢，怎麼連這筆帳都算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