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新界真的不是指香港的那個。)
新界第一高中,是“新世界”的第一個反自然培訓集中營,也是所謂“人類自衛軍”的後備隊。
由於現在一落千丈的科技,整座城市都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再加上這淨土之外的無邊的獸潮,更是摧毀了人類奪回地球的心思。現在這所謂的“人類自衛軍”,也是硬撐著,勉強守衛著“淨土”內殘存的人類。
六年前,一顆巨大的墨綠色彗星擅自闖入,引發了全球多處強震。地下深埋的纜線,各個城市的無線電發信設備被瞬間瓦解,地球也因為這次碰撞而稍微偏移了軌道。恐怖的震蕩波持續了將近五天,五天之後,我們的城市便與世隔絕了。
然而災禍從來不會因為人們的祈禱而停止,彗星的碰撞點——被人們稱為天坑的人間地獄,那裏從碰撞的第二天開始降雨。這場雨被定義為“死亡之雨”,也是真正的噩夢的開始。
大雨持續了足足兩天兩夜,全球絕大部分的河流被汙染,直到大概一年以後,一部分的河流才恢複了純淨。
飲用了這種被汙染的水源,或者是淋到了當時的那場雨的生物,有九成幾乎直接死亡,剩下的小部分則是發生了變異,變成了無比頑劣的形態。像是三頭六臂的猿猴,四眼的巨鷹,渾身帶刺的老鼠,長著毛的、十米長的蚯蚓……
這些異變的生物並不隻是表麵上猙獰可怕,同樣還有著極強的生命力和攻擊性。
比如其中的一些進化出了副腦的,即便頭顱破碎也一樣可以行動,隻要修養數個月還可以重新生長。又比如一些進化出甲殼的,一般的刀刃奈何不了,用超高溫或強酸堿才能勉強應對。更甚的是軟體動物,比如變異了的章魚,正常地來說——就算將它們從中一刀兩斷,也還有著再生的機會。
簡單的說,這些變異的生物,擁有著使它們幾乎永遠不會死的生命力。
變異生物可不隻是殺不死。這場仿佛是自然革命的災難,其中誕生的生命已然是要把原先的主宰者碾壓在腳下。這也就是,空有腦袋沒有體能的人類殘黨的,真正的末日。
在這人權凋零的時代,活下去,就是我認為最為重要的事情。
而實際上,很多人仍然以一種萬物主宰的思想,強迫自己去相信總有一天人類會重見天日,奪回地球霸主的身份。無法接受人類的倒地不起,無法接受隻能久居在狹窄的淨土,甚至是無法接受沒有富足生活的社會。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該死還是要死的,該結束的也無法延續下去,人類正在走向滅亡是不爭的事實。我們再負隅頑抗,也無法掙脫終結的命運。我不知道我們的“淨土”是怎麼被保存下來的,也不知道“淨土”裏的人類還有多久的時間來繁衍生息,我甚至認不清這樣的地方該不該存在。
——沒有存在意義的,那就全部毀掉好了。
這是我一時的可怕的想法。
實際上我是無法接受毀滅的。
沒有開始就不畏懼結束,就像和池曉之間的親情,戀人之間賣弄幼稚的喜歡,與朋友在一起喝茶閑聊的舒適。
這種感覺本來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是我,我還是無法將這些舍棄。
如果我周圍的一切都被摧毀了,我想,我會瘋掉的。
我沒有退縮的理由,我隻能戰鬥。
哪怕終有一天,我會死。
但是即便這樣,在那之前,我會將那些令人厭惡的變種,殺的片甲不留。
我
必須這麼做。即使隻是為了靜雅。
……
想到這,我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而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