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之後,華盈琅開始正式管理華氏在西疆的種種產業。而不知道為什麼的,原來已經發現師門之毒並且給受害者解毒了的神醫穆淺時,仍然沒有哪怕一絲一毫回到雪山師門的意思。
要說這閑王殿下不肯離開華家宅子,是因為他要名正言順的體現自己的紈絝好色和之前”追求“華家小姐的誓言,那麼現在雪山神醫總歸是沒有留在華家的必要性了吧?
於是這天華盈琅在處理完賬本子之後,就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穆淺時:
“淺時阿姐,你為什麼不回師門去呢?”
這就是穆淺時並不是章元老先生黎本培了,不然鐵定得讓他的女兒黎瀟湘當真做了華盈琅身邊的侍女。
實話講,並沒有幾個宅院主人會直接問住在院裏的客人什麼時候離開的。
但是穆淺時也並不在意這些俗禮。
於是就聽到清淩淩如同春天泉水溪麵結了冰層被水流衝開的聲音:
“我回師門去幹什麼?師父讓我下山解毒救人尋知己,這解毒救人我都做了,尋知己也已經尋到你了,難道我要回去再聽訓,和那些小師弟師妹師侄徒孫們辯藥嗎?”
華盈琅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敢問貴師門是?”
心想別告訴我是雪山派,那可就不好玩了。
穆淺時一看就能看出來她在想些什麼,不禁輕笑:“我是被江湖人稱什麼雪山女神醫不假,師門也確實是建在雪山上呢。可是我師門畢竟不叫雪山啊。難道說建在懸崖峭壁上的師門就當叫做懸崖派了麼?”
華盈琅笑的十分晴朗:“確實如此。”心裏卻不禁開始回想應該是在哪個雪山處。
依然是那般的淺笑盈盈,穆淺時的聲音如名字一般清淺:“我乃韶光門中人。我曾經問過師父自己名字的來曆,師父隻說他起定時便是因我的名字淺時與師門之名頗有淵源。”
華盈琅頗驚,眼睛睜大如同流轉水波光華:“那是說,你的名字並非父母而是你的師父所起?”
穆淺時將手放在琴弦上,一陣一陣流淌波蕩開來的音韻攜著清茶的芬芳氤氳整間屋子。
“幼時我是被師父在山下救人歸來途中撿到的,因是當初在懷中有一令牌,上刻穆字,故就姓了穆。那時我才僅僅三個月大。也是因此我的生辰八字始終是不太清楚,也隻有師父能為我推算命格。”
華盈琅聞君語不禁沉思許久。隨後她又抬起頭來。
“你可曾嚐試著找過你的生身父母?”
穆氏是哪一個穆氏,竟然會在新生兒的繈褓當中放令牌以示身份?
華盈琅淺淺蹙眉,她怎麼不知這大陸上有穆氏的大家族?
而既然是有穆氏的令牌在,為何一個能夠戴的起令牌的小姐會失蹤莫名?
華盈琅很懷疑這件事情。她不禁握住穆淺時的雙手:“如果有消息且跟我說一聲,畢竟我也算是你的朋友,——也許我們該算得上知己了,這兩日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啊。”
掌中的雙手仍然如同玉肌冰骨一般寒涼,卻是不再寒冷令人隻覺砭骨。
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如今得一知己,那必是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