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一眾世家中人怎麼會不知道所謂遊園會又是什麼賞花會的一般流程。
不過是變相的交往機會罷了。
在定親之前,這些公子貴女們往往都隨了家中長輩的安排,彼此都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最多是在集會上互相看一眼,若是合了眼緣又不至於日後生起什麼大的矛盾,那就是所謂的“天作之合”,定親就成了“順其自然”的事情。
當然給家族爭光的事情也是存在的。集會上若是有皇室貴胄,往往就會設些小的比賽。
不過是小小的詩鬥文鬥,最終也能被一眾在閨閣當中消磨了大半青少年時光的女孩子激動不已,視作是出人頭地的唯一方式。
而女兒們得了一個好名次非但能給家族爭光,也能讓自己的母親有機會給自己擇一門好些的親事。
還在金陵的時候,華家人雖然不曾主動的舉辦過這類宴會,但是華家的子孫輩卻從來沒少參加過這樣的所謂盛會。
華盈琅至今仍然記得,當年的長兄華含章不過是在歐陽將軍的小女兒歐陽逸軒舉辦的茶花會上作了一首詩,第二日就成功晉升為整個金陵城無數閨中少女夢中情人的盛況。
那可真真是,盛況空前啊。
如今回想起來,……
當時所謂的為賦新詞強說愁,不過是早歲哪知世事艱。
故而今日在華府的暗香園裏,所有人——所有前來參加華家這個家宴的人,都通通不再做那些酸腐的文人詩了。
若沒有做詩的喜好,強賦強詠,不過是給自己添了些黑曆史罷了。
穆淺時不請自來,這在華家眾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華醉夢——她是怎麼知道華家有這樣的賞梅家宴的呢?
好吧,她知道了,三姐的朋友一定和三姐一樣都有著特殊的能耐。
她不該懷疑的。
不過看到了穆淺時身後的那位師兄之後,華盈琅立刻從歡聲笑語溫情蔓延的家宴輕鬆狀態當中脫身出來,起身就是一禮。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韶光門的門主!
華盈琅十分奇怪於這一位隱逸如同初夏午後的陽光一樣的人,怎麼會跑到華家來。
對方微笑雖然清淺疏離,但是仍然帶著淡淡的親和。
“韶某聞說華家有冬梅,特來賞玩見識一番。韶某常年生活與雪山之上,是以見識鄙陋,諸君見笑了。”
話是這麼說,在場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而向來不拘小節性子跳脫的談光則是十分直接:“這位穆姑娘,便是之前救下了我們主公之人嗎?那當是我們閑王府的救命恩人了。”
韶九音微笑著作了解釋:“算不得什麼救命恩人,這毒也是從我門流出來的,論起來,我韶光門還平白無故惹了白七公子遇了這等事,對不住了。”
“呐,”談光倒是一個真正會說笑的人,他便一臉風流紈絝子弟的樣子,笑看著穆淺時,“在下很是傾慕於穆姑娘的才華呢,不知穆姑娘,可願給在下一個機會呀?”
意態原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
這句詩的真正含義,在場的人當中,有三個忽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