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琅想,也許是自己太懶了。
嗯,這不怪她,或者說這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畢竟當初她在特戰隊的時候,似乎也是數一數二的“懶人”。
能讓敵人幫己方解決的問題,她向來不多看一眼,例如從來不費心費力去打探遲早知道的消息。
能讓自然界解決的事情,她一點都不覺得人工解決會使事情變得更好一些,例如野行軍掩蓋痕跡的最好方法是請一隻野生動物朋友來走兩圈標記下領地。
能讓對方變成己方的努力,她向來隻做一不做二。例如遇見的劫持人質事件裏,她倘若能爭取到人質做戰友,那就會果斷接受;如果不能,她會果斷的不抱任何希望。
畢竟,豬隊友是世界上比充滿智慧的叛徒更可怕的,最危險的一類人。
這樣的懶,使得她的任務很少有人為的破綻。
現在華盈琅也這麼想——她才不想一心一意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強行扯進來。
這樣的改變少數可以說是劃時代的聰慧,多一點點就會不禁讓人懷疑。最重要的是,華家現在不需要出風頭,隻需要紮根地下,沉默內斂。
而她也知道,且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思想和這個時代尚未完全的融合。
她再一次為自己的“魯莽,幼稚和天真”感到後悔。
“這是我的錯,”她說,“畢竟這花影閣根本就不是我的。甚至,也不是華家的。”
新來的安玲瓏不是很了解情況,倪嫦於是認真的給她解答了這個問題。
“還真的不是,這是人家華家三爺的東西。而且,我們花影閣的老人,在三爺離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三爺是華家三爺。”
安玲瓏若有所思。
華醉橋表示,對於這樣時時刻刻想著把家業分了自己逍遙的家主,她也很絕望。
她十分無力地開了口:“這……三妹你這樣推卸責任,真的好嗎?”
華盈琅眨眨眼睛,看起來頗為嬌俏的樣子。
“二姐此言差矣。盈琅何時推卸責任來著?盈琅隻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言而導致目前花影閣這個樣子,是盈琅的罪過啊。”
華醉橋:……真是一口好銅牙。
“三妹不要太過妄自菲薄了,畢竟能保住花影閣的主力也是三妹的功勞。”
華盈琅做痛悔狀,捶胸頓足抬手拊膺,幾欲毀而去。
“二姐莫要再說了,當初盈琅隻以為花影閣得護住華家,何曾想過花影閣也是需要人護著的呢?是盈琅的不對了。”
這倒是真的。
其實不說華盈琅這樣想,即便是倪嫦也是這樣覺得的。
就是在這個時代待了四五年的舞霓裳,仍然覺得花影閣這樣的“特殊機構”,不應該是備受保護而處處隱姓埋名的。
這樣的想法,和她們的出身,有本質的關聯。
畢竟,這不再是一個平等時代,而是一個皇權時代。在這樣的絕對權力麵前,在傳承上百年之久的世家麵前,有些東西就會顯得微不足道。
僅僅是一個花影閣而已,又能改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