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琅心想自己總算是帶對了人。
“你這丫頭怎麼好生無理!”不想這時候大長老跳腳起來,憤憤不平的樣子似是誰欠了他二百吊錢。
華盈琅往前一步,半身擋在瀟湘麵前,淡然道:“大長老此言差矣。既是晚輩的身邊人,晚輩授命她說一兩句也還是該的。”
“哼哼,跟你主子學著點!”大長老這時候有一點受到尊重的樣子,於是撚起胡須毫不客氣的指責起黎瀟湘來。
華盈琅半垂頭,沒再說什麼話。
如果花影閣當中的長老各個都是這樣的話……似乎也不是很難理解為什麼他們最後鬧得一個被當做影子的下場了。
她相信總是會有聰明人明白人在的。
比如,就在不遠處站著的其他的一些閣中弟子。
華盈琅裝作沒發現的樣子,心想,這些人的隱匿技術也是不怎麼樣啊。
她說“晚輩授命她說一兩句也還是該的”,實在是一種警告,起碼會有人聽出來這一層意思。這樣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瀟湘已經擁有了部分“授命說一兩句”的權力。
但是大長老卻是實在的聽不出來,仍然在和瀟湘爭搶“尊卑”,似乎和華盈琅說話是理所當然,而她身邊的侍從正常的說一兩句就是誤了他的麵子。
這聽得一眾長老們不禁扶額暗歎,怎麼就讓這麼一個武癡去迎少主了,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認認真真的拿刀砍那個不幫著數錢的。
大長老口中的小十八,這時候看著這個老先生,一點都不想承認他是自己的師父。
他把行雲流水的一雙廣袖迎風張開,挽了一下往裏一收,隨後徑直走了出來,站在了華盈琅麵前。
一身銀色衣袍隨著走動而在風中揚起又落下,月色交映下似乎是煙波渺渺,又帶著大將身上特有的風度氣概。
有道是“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帶著月影光華裏的縹緲清冷,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就是這種“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裏的仙人。
“師父無理了,還望少主見諒。”
這話說得華盈琅禁不住眨一眨眼睛。
這是個有意思的。
什麼叫做“師父無理了”?
就沒見過這麼當人徒弟的!
大長老氣得哼哼直喘粗氣,聽起來好像駱駝打響鼻一般:也不知道是何等的氣息深厚,能夠鬧出這麼個動靜而來。
不過沒有人會管他的想法。
華盈琅一看見這位走出來的,就能看得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在這裏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這個人在花影閣當中必然有著絕對的地位,特別是即便是他隻是一介晚輩,也一定有著人之罕見的能耐和眼界。
這樣的人,是天生統領大局的人。
“敢問可是……”華盈琅皺一皺眉,想了想她之前了解過的,花影閣之前的狀況。
“是十八長老嗎?”
十八長老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算作自我介紹:
“少主可稱某為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