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的話讓韓嚐衛驚呆到無法言語,而隔壁的兩人也是震驚到呆呆地望著屏幕,久久看著審訊室裏的兩人。
回過神來的韓嚐衛開始發問:“不可能,陳如意已經死了。”
“是嗎?曾經大家也都都認為陳如意的女兒死了?”梁啟捏起袖口輕輕擦拭著手表的鏡麵。
韓嚐衛有些激動起來,他站起身說:“梁老,你什麼意思?我們已經派人去陳如意的老家調查了,村裏人都說了陳如意20年前就死了。”
“隻是根據衣服戒指就判定那具屍體就是陳如意,未免有些草率吧?”
“可....您說的對,是不能完全確定,就算那具屍體不是,那麼怪婆婆也不會是陳如意吧,我們大概估算了下陳如意的年齡,就算她還活著,如今也就四十二三歲,可那婆婆的麵貌大概有六七十歲了!”
梁啟並沒有及時回答,他把手表遞給韓嚐衛,韓嚐衛迷惑地接過手表,一臉狐疑地看著梁啟。
梁啟緩緩地說道:“這隻手表是我在美國一家Tudor店裏買的,可花了不少錢,我記得當時店員一直在跟我講這款手表曆史悠久、製作精良、品質保證,可保修三年,嚐衛你猜猜我用了多久了?”
韓嚐衛仔細看了下手表,磨損的很厲害,到處是劃痕,內部已經進了不少灰塵而且表帶已經有些鬆動,盡管之前梁啟一直在擦拭,依然掩蓋不了它嚴重殘損的痕跡。
“雖然我沒戴過這麼名貴的手表,但看著磨損程度來看,起碼戴了五年了吧,而且很不注重保養。”
梁啟笑著說:“這就是你所看到的表象。”
韓嚐衛更加迷惑了,梁啟到底想說什麼?他又仔細看了幾遍手表,梁啟見他一副用心鑽研的樣子,有些欣慰、有些傷心,還帶點自責。
“這表我隻戴了8個月。”
“才8個月?怎麼會......損壞這麼厲害。”
“因為沒有保養,而且就算是我不怎麼保養隻要不讓它處於惡劣的環境,它也不該是現在的模樣是不是?”韓嚐衛怔怔點頭,梁啟接著說:“買到它以後我就參加了一個探險小隊,雪山、荒原、原林、攀岩.....我們足足行走了六個多月,這期間它被樹枝劃、被水泡、被沙子掩埋,更被石頭砸過,經曆了這種程度的摧殘,你說,它還能像個優雅的手表嗎?”
韓嚐衛有些不解,但又有些理解,可似乎還是有什麼點沒有抓住,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很新很順眼,其實自己已經戴了2年多了。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梁啟是在說許多表象顯露出來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時間的沉澱結果。
短暫時間之後有些事物不一定還能保持嶄新完好,而長久時間後也未必就會磨損不堪。
“雖然陳如意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但她確實隻有四十多歲!”韓嚐衛如夢初醒般大聲說道。
“你總算是明白了。”梁啟站起來走到韓嚐衛的身邊,接過自己的手表再次戴在手上,“我想,當年陳如意瘋瘋癲癲離開了家鄉,必定是一路上行乞街邊、露宿天橋,朝不保夕、行屍走肉般地活了下來,而她的相貌必然不能像常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她一定要更加衰老與滄桑。”
“那人格分裂這一點呢?”
“22年前我見過她,那時她很年輕漂亮,雖然撕心裂肺地大哭,但一切都是常人的表現,也沒有過激行為,你們調查也知道,她回到老家也平平常常地照顧公婆兩年多,所以,一定是在她失蹤的這20年中遇到了某種刺激,從而形成了雙重人格,又或許她本身就是雙重人格,而是以前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已。”
梁啟分析的很有道理,韓嚐衛在恍然大悟之餘,仍舊在感概梁啟的思維、推理,他想若不是梁啟曾經犯過錯誤,他真的是一個接近完美的刑偵人員。
“可是梁老,您又是怎麼看出來那怪婆婆是陳如意的呢?”
“那天在去參加葬禮的路上,我開車險些撞上她,我下車扶她的時候,她的眼神很可怕,似乎要將我撕裂一樣,而她的話更是晴天霹靂般驚醒了我。”
“她說了什麼?”
“她說‘梁警官,當年拿著康宗林那麼多的錢,怎麼也不買塊像樣的手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笑得我有些害怕,在我愣神的時候,她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這是她趁機塞給我的紙條。”梁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紙條遞給韓嚐衛,韓嚐衛打開一開,隻有六個字,字體娟秀確實像出自女人之手,但這六個字卻透著深深的寒意。
下一個就是你。
“梁老?這.....”韓嚐衛立刻明白,陳如意這是在預告下一個被刺殺或者綁架的人就是梁老了。
梁啟卻隻是笑著說:“沒事,我想她已經放棄了,我在醫院見過他,她就站在小灝的病房外,那個時候的她應該是善良的那個陳如意,眼神和藹,像看一個疼愛的孩子般看著小灝,小灝媽媽走過去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又轉換了角色,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會放過您,因為祁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