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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罰之庭。
漆黑十字架神袍無聲無息覆蓋在了沉睡少女的身上。
昭清淺扭動身子,眼睛疲憊的睜開一條線。
那是一個拄著拐杖的慈祥的老人,皺紋如枯老的樹皮爬滿額角。
“孩子。”老人看到昭清淺睜開眼:“你院子裏樹上蘋果的已經腐爛了。”
昭清淺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心疼,難受,背叛,迷惘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如同無法解開的繩結。
老人卻笑了,笑容很慈祥溫暖,仿佛一瞬間就可以滋潤人心最軟弱之處。他輕輕的將手觸放在少女頭頂,即便是如此簡單的動作,在老人做來也顯得無比神聖。
“這腐爛的蘋果會變成泥土,待到明年春天卻又去滋潤萬物,開花結果,如此輪回。但終究有一天連這塊土地也會消失,轟然一聲化作不知去向的塵土。”
“而生命亦然如此。”
“喜怒哀樂如此,悲歡離合如此。”老人輕輕放在少女頭頂的手掌泛著神聖的光,他開口說:“光明也如此。”
“光明不過是長在黑暗上的一顆蘋果,你可以洗淨它浮華的塵土,去享受它的美味,但你自身並非這蘋果,更無需信仰這蘋果。”
神聖的光從昭清淺的頭頂似流水一般緩緩流淌,沿著少女動人的軀體,在老人有如詩人一般的侃侃而談中包裹了少女的身軀。
“過往的罪都將遠離,從前的迷惑都會洗淨。”老人的背後隱約著橫亙天地的漆黑十字架,他低沉卻威嚴有如君王的聲音在少女腦海裏響起:“以吾主之名,洗禮這迷失路途的羔羊。”
漆黑十字架在老人眼前慢慢融入少女體內。
“那蘋果樹上的蘋果熟透了,已經掉落了嗎?”
“這片世界再大,空蕩蕩的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即使活著,也是活在空虛之中。”昭清淺瞳孔慢慢張開,卻異常朦朧,“我所牽掛的弟弟不知所蹤,我所深愛的人民卻已背叛於我。”
她回想著審判之庭上血鷹焦急的暗語,又想著滿街人民看著火刑興奮的喧嘩,以及那數不盡的石塊和詛咒。
“也許真的就這麼死了也好。”漆黑十字架慢慢前進,她身上的青腫隨之恢複如常,甚至更多一絲潔白。
拄著拐杖的慈祥老人,隻是安靜並且充滿耐心的等待在少女身旁,他的眼神如此睿智似乎可以洞察一切,而一切在他眼裏又是如此渺小與幼稚。但他神色不變,隻是安靜的等在少女身旁。
“一切輪回真的能過去嗎?”昭清淺抬頭淡淡的問。
“沒有什麼會過去。”老人慈祥的回答“因為若你不曾將靈魂融入到至高信仰,即便終結也並非過去。時間可以講它甩在身後,但它卻印刻在你心上,讓你日日思念,以至成魔。”
“它已結束,卻成了你的永恒,你若已皈依永恒,那它又何曾開始?”老人一揮手,昭清淺卻仿佛感到在老人身後的萬物刹那複蘇欣欣向榮,可旋即又凋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一時間少女不禁癡了,漆黑的十字架徹底沒入少女體內,但沒有產生明顯變化,隻是在她身上漸漸露出一絲不可侵犯的神靈一般的氣息。
“傻孩子。”老人輕輕歎息,“跟著我來吧。”
“我們去哪?”少女問,她額角的愁容已經慢慢消散。
“去往永恒。”老人如是說。
少女猛然回頭,像是一定要求得答案般問“昭羽是死了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切早就明明白白在你心中了,不是嗎?”
“那,我們走吧。”昭清淺沉默片刻,這片刻卻仿佛已天荒地老。
合身的漆黑十字架神袍無聲地籠罩到少女身上,隔絕過一切過往,隔絕那些曾擁有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隔絕那些曾經深刻在記憶裏的臉龐。
漆黑十字架神袍的邊緣繡著最純粹的像在世界之初就已經產生的黑色。
原黑神袍,代表著那群處於黑暗神殿金字塔頂端的少數幾個人。
老人麵前虛空裏憑空產生了一扇黑色的門,這門緩緩打開,通向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