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這是一個看上去頗為普通的院落,院落中立著一塊磨刀石,磨刀石旁有一座氤氳的水池。
一名少年在磨刀石上吃力的磨著一根一人高的紫色石棒,少年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一頭黑色的碎發過眉,許是很久未曾打理過的緣故,顯得有點發黃。
此時,少年略顯無奈的看著手中的石棒,自語道:“石頭啊石頭,我在這裏修理了你整整十年,就是一頭豬,也該修成豬八戒了,你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這石棒也不知是何種礦石,看上去晶瑩剔透,時有紫色光華閃現,隨即又恢複沉默內斂的模樣。少年也不以為意,隻是略微搖了搖頭,看向了磨刀石旁邊的那座水池。
“嘩……”
一隻黑色玄龜浮出水池,這玄龜足有一人大小,也不知活了多少個年頭,背上都形成了無數古樸深奧的天然符文,遊動間透露著一股遠古蒼茫的氣息。
玄龜凝重的對著少年開口道:“好了,仲石,今天就到這裏,快準備一下茶水,有客人要過來了。”
玄龜的聲音低沉卻不顯暗啞,加上此時的語氣,聽的少年心中一凜,頓時知道必定有個極為重要的大人物要上門了。
“是。”少年恭敬的應道。
少年姓寇,名仲石,自小便隨玄龜生活在這個小小院落中,未曾出過大門一步。打從記事起,玄龜就交給他一大塊紫色方形石頭,讓他每天在磨刀石上磨夠一個時辰。這磨刀石也不是凡物,初時用這石頭磨在上麵極為容易,幾乎用不到力氣,待到少年年歲漸長,力氣增加,反而越來越難。近些年,隨著石頭被磨成了石棒,更是變本加厲,一個時辰之後,仲石幾乎要癱倒在地。
寇仲石甩了下發酸的雙手,推門進屋去準備茶水。待到準備完畢,推門聲響起,走進來一個尖嘴猴腮的僧人,這人邊走還邊撓著自己的腮部,因此雖然他穿的尊貴的金黃色袈裟,卻有種點沐猴而冠,不倫不類的感覺。
“玄冥老兒,你叫我來,卻是有何事,若是沒什麼要緊事,看我不把你燉了做碗大補湯。”這僧人的聲音尖銳刺耳,透著一股囂張味道。
玄龜顯然熟悉他的脾氣,沒有接他的話茬,自顧自和僧人聊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僧人顯得非常的不耐煩,牛嚼牡丹般大口喝著院中的茶水。
寇仲石透過院子門,看向外麵,隱約間看見門外顯露的是一個洞天福地,諸山環繞,佳木蔥蘢,靈瀑飛舞,隻是每座山上都有黑氣滾滾,妖力衝天……再然後,院門自動一合便關上了。
寇仲石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他自小生活在院中,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磨刀、看書、睡覺這幾樣,唯一陪著他的就是這隻不知活了多久的玄龜。
一年中,難得有幾次來了客人,便能看到院子外的世界。每次來的人不同,透過院門看到的景象也就不同,有時是冰天雪地,有時是沙漠炎炎,不一而足。不過這些景象往往也隻是驚鴻一瞥。
對於外麵的世界,寇仲石自然是極向往的,也曾想過要是能去外麵的世界暢遊一次該有多好。隻不過,對於他的種種向往,玄龜總是淡淡的說句“時機未到”,便打發他去磨石頭了。
寇仲石並沒有看到,在他歎氣的時候,正在與僧人說話的玄龜略微瞟了他一眼。隨即玄龜話題一轉,問那僧人道:“大尊,你且看看我這少年的資質如何,可能學的你那看家本領!”
聽到玄龜說到自己,寇仲石猛然回神,卻見到那僧人目露奇光,向著自己掃了過來。頓時,寇仲石心中一震,覺得有一股大力碾壓過來,整個人差點都站立不穩。仲石努力站直身子,不想讓自己出醜,然而壓力卻越來越大,仲石似乎聽到骨骼發出不支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