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譏諷地看著他:“你若能再成熟點也就不會在我麵前如此責難於我了,既然你不成熟,我說再多你也隻會認為是我在我自己開脫,那我又何必再浪費那麼多口水做無用功呢?”
梅開不語,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今日我經曆了太多,又強撐著說了那麼多話,早已精神不濟,一時放鬆就渾身酸痛,昏昏睡去了,連梅開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隻醒來的時候的時候發現姥姥在了。
她正在屋裏翻箱倒櫃的不知在尋找什麼,我半支起身子,寬大的寢衣從肩頭滑下,卻被手臂上的清淤嚇到了。
恰這時姥姥轉身朝向我,瞟了我一眼說:“醒了?”便急匆匆地走向我,手腕翻轉,一枚圓滾滾的藥丸就躺在了她手心。
我無奈地看著姥姥,也不用她多說,張開了嘴。姥姥將藥丸喂進我嘴裏,我嚼著丸子,皺著眉頭說道:“姥姥,你幫我換衣服時,都不幫我擦點藥,我身上凍傷的痕跡還很重呢!醜死啦!”
姥姥一巴掌拍向我,將我直直地拍向了床板:“是梅開給你換的!”
我被拍得貼在床板上半天沒有消化她話中意思,待我回過神來,猛地彈起。尖聲大叫:“你說什麼!”
姥姥很淡定地聳聳肩,很是不解地問我:“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我氣急敗壞:“我是姑娘家!”
姥姥的臉笑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那又如何?反正他是你的人了。咱們也不拘於山下那些繁瑣禮節,再去辦什麼喜宴,勞財傷神。如果你覺得不當,我們再補辦一個就是了。”
“重點不是這個!什麼喜宴!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和梅開怎麼可能!”我聽急了。
姥姥冷笑“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麼將他留在定雪山上,他從一開始打算留下來是就應該想到這層了。你以為他可能猜不到我的想法嗎?”
我頓時如雷劈頂,難怪了,難怪在我剛救下他時,他對我的態度雖不親近但也絕對算不上厭惡。隻姥姥答應讓他留下來後,他的態度就開始變了!難怪他會那樣當著我的麵半寸不讓的尖銳!難怪他會那樣猶豫著不想救我!
看到我這幅模樣,姥姥在我床邊坐下,替我將滑落的寢衣拉上,長歎一聲:“君兒,我不想你步我後塵。這定雪山太寂寥,你又是個死腦筋的,讓我如何放心你。”
我暗自苦笑,那麼把我交給梅開就放心了嗎?他又豈是個簡單的?
姥姥看出了我的心思:“君兒,隻要你不講下山的方法,他自然離不了這。”
我淒然一笑:“姥姥,君兒這輩子真的要一直活得這麼卑微嗎?”
姥姥也不再和我多言,隻起身,背對著我,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深重蒼老語氣對我說:“君兒,姥姥時日不多了。”說罷便出了裏屋。
我忽然渾身冰冷,掩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