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們不能適應生活,也並不是我們不敢麵對困境,而是我們都在等待著,觀望著,造就著一個叫“我”的懦夫。——題記
風平浪靜地在藍家別墅裏度過了繁忙的周末。
星期一那天我很早就起床,穿上整潔的校服,準備好營養早餐,打點好上課需要的工具用品等等。
到了七點半,我準時來到藍逸凡的房間,放棄了敲門的舉動,直接衝入他的臥室。
“藍逸凡,快點起來吃早餐了!”我在他耳邊製造噪音。
他一翻身,睡到另外一邊去;
我不慌不忙地跑到另一邊的床沿,不死心地提高音量:
“再不起床準備,我們要遲到了!藍逸凡,是個男子漢就別賴床,說出去可是會破壞你的完美形象的哦。”
他還是耍也不耍我,顯然覺得他的形象不會受我太多影響。我一時氣憤,直接衝到衣櫃了拿了他黑色的校服,從床上一把拉起他,胡亂地幫他穿衣服。很快就穿好了白色的襯衫,再搭上黑色的外套,笨拙地幫他打好領帶(我暗地裏跟偶爾過來一趟的管家學的);他漂亮總是彌漫著大霧的眼睛竟還是閉著的!
噢,我快要敗給他了,哪有人這樣子也不醒的啊!
“我要幫你穿褲子了哦。聽著,我就要掀開被子了——”
我大聲地宣布,就怕讓他聽出我話音裏的緊張。天知道我雖性格大咧咧的,但要淪落到親自動手幫男生穿褲子,還真是倍感膽怯。
藍逸凡突然睜開了大霧般的眼睛,我鬆下一口氣,努力地微笑:
“快點穿好褲子刷好牙洗完臉,然後快下來吃早餐,我們盡快趕到學校去。給你五分鍾時間準備。”
事實上我等了前後將近十分鍾,才看到他慢吞吞地從螺旋狀的樓梯上下來,一副還沒睡飽的帥樣,我被迫將責怪的話吞下了肚子。
匆忙地看他用完早餐,用淩厲的眼神逼迫他喝下半杯牛奶,我才快速地挽起兩人的書包,拎上鑰匙,跟他一起出了門。
“給你!”
我遞給他一串山地車鑰匙,嶄新的鑰匙在太陽光下銀光閃閃。因為我覺得別墅離學校路途比較遠,附近也沒什麼公交車,隻好趁著周末,買了兩部山地車來當交通工具。
當然所用的錢從巨額夥食費中扣除。
顯然百密一疏,我太高估了藍逸凡這位富家少爺適應現實生活的程度。憑心而論,坐豪華賓士坐慣了的少爺千金們,哪有個個都會騎腳踏車的?
會騎的恐怕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吧?
“我不會騎自行車。你沒打電話叫管家來接我們上學嗎?”
藍逸凡還是一貫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帶著責問,我正要發難,看他大霧的漂亮眼睛飄向我,讓我的怒氣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誰讓我尹萱草麵對美麗事物的時候就是不會發脾氣呢?
誰讓那天是我丟下他一個人,害他莫名其妙就受傷了呢?怎麼來說我也算不上是個稱職的女傭人。他不吵也不鬧,隻是懊惱耍酷,冷著一張臉,這就已經是對我的莫大寬恕了。
“讓管家老人家來接,那還叫什麼獨立生活?藍逸凡,你也不小了吧,既然決定要認真獨立,應該自己有承擔些。人生是你自己的呀,怎能老依賴別人?買山地車時我順便幫你買了一輛,以後我們都要騎車去學校。”
我不再廢話,一甩背包上肩,自己跨上山地車,朝迷惑的他揚揚手指。
“這次我就做一回好人,免費載你一程吧,快上車。”
指指山地車後座,我示意他坐上去。
“快上來,你想大家都遲到嗎?到時更不好看!”
“最多我答應你,到了學校附近時把你放下來,我們各走各的好了。”
一開始他不願意,但在我的軟硬兼施下,他也沒再說什麼。
我開始喜歡,甚至於要歌頌聖德的校服了,因為學校並沒有明文規定女生不可以穿褲裝,也因此我可以幸免那看起來就很恐怖的日本式校裙。
我尹萱草從小到大,穿裙子的次數屈指可數,況且我一直覺得裙子適合嬌小玲瓏的女生穿,絕對不適合我這大塊頭又不男不女的男人婆穿。
“到了!”快到聖德校門的時候,我停下山地車,藍逸凡麵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顯然他對我剛才橫衝直撞地過馬路不太認同。嚴格來說,他一向白潤的臉色此時是青白青白的。
他不語,我回頭時正好瞧見他因用力緊握而泛白的指關節,緊抿著的薄唇也成了青紫色,我從沒見過他除了冷漠之外,還有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