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折射在穿堂殿上,將座上的明黃錦袍映得越發尊貴。
“父王,她,可好?”
祈天澈站在太子麵前,拘謹生疏,清冷的眉宇間又透露出隱隱擔憂。
太子吹涼茶,淺啜,良久,才抬頭,陰險地勾唇,“她好與不好,你不是一向都清楚得很嗎?”
祈天澈眸色一緊,“父王言下何意?”
“派人偽裝成刺客再讓你皇爺爺懷疑是本宮做的!澈兒,是本宮小瞧你了嗎?”太子手裏的茶碗不經意地脫手而落。
果然,那些殺手與他無關!
看了眼碎在腳下的瓷片,祈天澈屈膝跪下,“父王,孩兒可以證明!”
說罷,手持尖銳的瓷片狠狠刺入左臂舊傷,他咬牙忍痛,見座上的男人沒抬眼,不得不用力再往血肉裏推。
太子瞧著潺潺血流沿著袖子淌下,冷笑,“真的想證明嗎?那就殺了肖燕那個小賤人讓本宮和宰相消氣!”
“父王,她是皇爺爺親下聖旨暫放出冷宮的人,她有聖旨在身,是生是死全憑皇爺爺拿捏,孩兒不敢違逆皇爺爺的意思。”他低頭,聲線冷淡,仿佛要他殺的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本宮的意思你就可以違逆了?”太子起身,俯首睥睨,“澈兒,你有多少年沒見著她了?本宮可以告知你,她生得花容月貌。”
“父王――”
祈天澈悚然抬頭,一個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如無庇護必遭橫禍,父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好了,該如何做你仔細斟酌吧。”
太子一走,守在殿外的李培盛急忙進來,剛好瞧見主子咬牙忍痛拔出瓷片。
“爺,您這是何苦!”匆匆找來金瘡藥和包紮的紗布。
舊傷未愈又遭新傷,再來一次隻怕這隻手要廢了。
“敢情這門是開著等我來問候啊!”悅耳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李培盛上藥的手頓住,看到主子鐵青的臉,他暗喊糟!
懷瑾如逛自家大院般走進來,看到他受傷有些意外,不過,隻是愣了下便徑自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茶桌上,很隨便地掃了眼他的傷。
“不知,這算不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男人抬起頭來,如玉的俊臉泛著蒼白之色,眸中尚未完全褪去的冷冽讓那雙眼看起來犀利如鷹。
“出去!”清冷的嗓音不容置喙。
“都露出狐狸尾巴了現在再縮回去不嫌多餘?”跟她裝酷,少來!
遭他冷瞪,她又笑,“不就是怕人看到你皇太孫的狼狽樣嗎,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女人前後判若兩人,是不該指望能嚇跑她。
他無奈歎息,“你來做什麼?”
“看戲啊!”很幸災樂禍的表情。
祈天澈覺得聖人在她麵前都得磨牙吧。
懷瑾隨手抓來邊上的蘋果開啃,悠然自得的晃著小腿,“我進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太子離開,我這個人向來喜歡以牙還牙。”
“別任性!”他麵容冷肅。
“好說好說,承蒙皇太孫替我宣傳豐功偉績,我也該讓世人知曉你們父子感情有多好才是。”她邊啃著蘋果邊得意地挑釁,全然一副‘求我呀’的表情。
他看著她閉上眼嚼果子的陶醉樣,卻不知她的臉比果子還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