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零 第一桶金(1 / 2)

綁架是個考驗耐心的工作,也是考驗心理素質的工作。

安六爺在第二天上了船,算是正兒八經以合作者的身份與徐元佐見麵了。他很難想象當初那個癡肥的胖子,如今竟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裏到外,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更讓安六爺驚訝的是:徐元佐這幫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絲毫的焦慮。

綁架啊!殺人啊!這是傷天害理的重罪啊!

即便是他這麼一位老打行出身的黑惡勢力頭目,也不敢說能夠像徐元佐此刻這般輕鬆愜意地聊天喝茶,吃著水果。

這哪裏是來綁架的?簡直是來遊湖的啊!

安六爺並不知道,徐元佐原本就是個唯物主義者,他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會有個科學解釋——隻要《走進科學》欄目組出現之後就會有答案。所以根本不相信什麼“天理”、“鬼神”。

至於犯罪嘛,嗬嗬。

——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古人誠不我欺也!

何況大明有什麼刑偵技術能夠抓到他呢?

在現在這個交通狀況下,黑舉人去郡城玩個三五天不給家裏音信,乃是十分正常的事。等到家人發現有異常,派人去郡城打聽,如此又是兩三天過去了。

想靠縣衙府衙那幫好吃懶做的衙役把案子破了?簡直是異想天開啊。

這麼長時間裏,徐元佐早就把所有事都處置得幹幹淨淨了,還等人來抓?

再看看羅振權,這個是老吃老做的慣犯,不用多提。

甘成澤,與其說是國家軍人不如說是雇傭兵,拿人錢財與人賣命,更不用多說什麼。

這樣三個人物,誰會忐忑不安?自然難怪安六爺有種“我最純良”的錯覺了。

黑舉人幹多了傷天害理的事,深知衙門的效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人幹死之後,打發兩個白役——臨時工替罪,挨一頓板子,然後將案卷一封,再沒人提起此事。所以他寧可多花十萬兩,總是想要保住一條命。

“五萬兩是肯定得拿到手的,之後那十萬兩,我看是沒多大指望。”安六爺搖頭道。

徐元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決定拿了那五萬兩,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咱們私下把銀子一分,人往湖裏一扔,再不存在這麼一回事。”

安六爺撫須道:“包括那三十多個人?”

“六爺若是要的話,一個人十兩銀子折給您。”徐元佐慷慨道。

安六爺一噎:你這少年有頭腦啊!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十兩……”六爺微微沉吟。

“都是壯漢子,幹什麼都是好手。”徐元佐一秒鍾之前還覺得那三十多個隨從是廢渣累贅,殺起來太麻煩。見安六爺有想法,立刻換了口吻。

“我也不需要他們幹什麼……”安六爺苦笑道:“無非就是碼頭上扛扛東西,拉拉船。”

這個時代沒辦法做器官移植手術,那些人也就隻能當苦力用用了。

“不怕他們跑了麼?”徐元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