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接通任懿軒的電話,無非兩種可能。
一種是任懿軒咬死蘇小萌勾引他,而他們確實發生了關係。
這種情況下,小萌的清譽毀了,但他們同時也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去證明任懿軒是個強奸犯。
不僅如此……殷時修完全不介意在任懿軒回來後,為其添一條涉毒罪名。
隻要他敢回來,殷時修就有把握讓他餘生都生不如死。
第二種情況,任懿軒見勢不對,否認了和蘇小萌發生過關係,甚至找一些其他的借口,來證明他當晚並不是以**她為目的。
這種情況,是相對而言比較樂觀的。
無論蘇小萌和任懿軒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關係。
此時,如果任懿軒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們並沒有發生關係,那就是沒有!
當然……
殷時修依舊不會放過他。
他不會把他往監獄送,但一定會用其他的方式,同樣讓他生不如死。
所以隻要容靖這通電話撥出去,隻要任懿軒沒有變成啞巴,隻要他能開口。
這都是殷時修樂見其成的。
他的妻子,身心都已經飽受摧殘,如今已經是最壞的局麵,還有什麼好擔心顧慮的?
容靖攥緊拳頭,他深吸口氣……
手裏握著手機握的緊緊的。
“還不打,在等什麼?!”
一旁的白豐茂早就氣的不成樣兒,此刻厲聲催促道。
容靖抿了抿唇,撥了任懿軒的電話……
在容靖打電話的過程中,白思東的腦子還沒停……
他沒有殷時修那麼豁然,他更希望任懿軒能否認……
“嘟——嘟——”
電話連線的聲音響著,但久久沒有人接聽。
一次,兩次……容靖沒有吭聲,隻是沉默著連續打了六次,一直沒人接。
容靖稍稍鬆了口氣,而白思東竟也覺得任懿軒沒有接電話……這個結果會更好一些。
“這一直打不通,怎麼辦?”
容靖聳了下肩,表示自己很無奈。
“那就一直打,打到他接為止。”
白豐茂硬聲道。
“不急這一時。”白思東又開了口,他對父親道,“爸,別著急。”
白豐茂怎麼能不著急?事關外孫女的名聲和清譽……
不是別的什麼日子,偏偏是周夢琴的七十大壽,這殷家上上下下都在這。
多少雙眼睛盯著蘇小萌?
如果最後小萌名聲敗壞,將來何以在殷家立足?
白豐茂這輩子在政壇上也算叱吒風雲,憑借的也是不饒人的手段算計。
如今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兒被人陷害侮辱,事情來得如此突然,讓他沒有一點準備,心都亂成了麻。
他也好,這殷家人包括殷時修也好,多是把關注點放在怎樣應對事情造成的後果上。
隻有小兒子將關注點放在事情的發生過程上,死死摳著容家人話裏的漏洞,以及證據的不充分問題上。
“容靖,既然任懿軒現在不接電話,那就沒人知道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萌雖是當事人,可她當晚意識不清醒,她說的話,更不能算數。”
“白叔叔可真是厲害……”
容靖扯了下嘴角,“這樣說來,就是我們容家專門過來挑事,故意毀蘇小萌的名聲了?”
“如果蘇小萌和任懿軒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你們容家不就是在故意毀小萌的名聲和清譽?”
“放你的狗屁!”
當容司毫無形象的怒罵出聲時,白思東反而更淡定了。
“什麼都沒發生?孤男寡女一同進酒店開房,在同一個房間裏待了一晚——”
“容老先生,您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不得不麻煩您的女兒再往酒店跑一趟,去把一整晚的監控調出來,確信蘇小萌和任懿軒一整晚都沒有出過房間,你才有資格說這種話,不然……那就是在誹謗!”
白思東神情一凜,話音擲地有聲,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怔了一怔。
容司眯起老眼,看向白豐茂,“真是虎父無犬子,但是白老先生,您這兒子未免也太沒有家教了!”
“家教?這話我看還真輪不到你來說。”
白豐茂直挺著脊背,視線又一次掃過這姓容的一大家子。
容司深吸一口氣,“行,我明白了,殷大哥,看來我們兩家的交情,恐怕就要在今天斷了。”
殷紹輝拄著拐杖,他微微抬眼,“容老弟未免也太小題大做,這沒有必要吧?”
“我女兒被人欺負了不說,我這個做父親的連公道都替她討不回,不僅如此,還要被人安上居心不良,誹謗的罪名!”
“試問,哪個做父親的能咽下這口氣?!”
“容老先生,這是個法製社會,你要是想替你的女兒討個公道,那就拿出充分的證據出來,證明小萌和任懿軒的確發生了關係,並且是小萌勾引了任懿軒。”
“可您自己也看到了,現在不僅是小萌主動勾引您的準女婿這件事不成立,就連他們二人之間是否真的發生關係都很難講。”
“我看不到什麼法製社會,我隻看到一個目無尊長,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在這強詞奪理!”
“當然,如果容老先生心中認定我隻是在替外甥女狡辯,如果覺得當了近二十年警察的我隻是乳臭未幹,那對話沒有任何進行下去的必要。”
“畢竟……”
白思東語氣竟還有些輕佻歡快,“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不過,我相信,容老先生既非井蛙,亦非夏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