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瞬遠更是震愕,眼前的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他是從哪兒知道的?
“不說話,看來是了……”
白瞬遠拳頭攥緊,麵色發白,“你……打算怎麼樣?你要告訴他們麼……”
“如果要說,我就不會單獨拎你出來,下午在書房的時候,就會說了。”
“之前我和你沒接觸過幾次,但僅有的幾次接觸讓我確信,你是個不羈而瀟灑的大男孩兒,很自我,也很強勢。”
“江珊珊那樣的女孩子,不像是能入你眼的,我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這女孩兒手裏握著某些不得了的把柄。”
殷時修說著,深吸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前後聯係一下,再結合一下你對蘇小萌的態度變化以及你今天願意站出來維護小萌,可在酒吧卻沒出手幫她這些矛盾的地方……”
“不難猜出那江珊珊在拿什麼威脅你……”
殷時修的眸子微微眯著,仔仔細細的看著白瞬遠。
“嗬……”
白瞬遠輕笑出聲,隻覺得自己像個大笑話似得,自以為掩藏的不錯,卻不料有個男人早已將他看的無比透徹……
“喜歡近親,還是已婚的近親……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
“那時候你並不知道蘇小萌和你是表兄妹,不是嗎?”
白瞬遠愣住了。
“喜歡一個人,從來就不是可笑的事情。但是瞬遠,眼看著自己的親表妹受到傷害而坐視不理,卻實在夠可笑,也夠可悲。”
“我不是不理!我隻是怕!”
“我怕自己太在意她!我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有接觸!我怕她終有一天會知道……我怕她覺得我惡心,我怕她因為這件事而受人詬病!”
“可你看到了,害怕並沒能解決方法……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讓她受傷。”
“……”白瞬遠閉了閉眼,心裏疼的很。
“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我知道……我的心不比你好受半點兒!”
殷時修看著麵前這個苦惱的大男孩兒。
這個連校園都沒有邁出去的大男孩兒,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麼?
殷時修知道他喜歡蘇小萌,甚至曾經吃過白瞬遠的醋……
但他終究不會太把這當一回事,哪怕在這個大男孩的心裏,他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
“別逃避,越是逃避就越是在意。她是你的表妹,你喜歡她,沒什麼不對的。”
“嗬……殷時修,你就不介意?”
“介意你?一個被女生耍的團團轉的懦弱男孩兒?”
“你說誰——”
“江珊珊是怎麼威脅你的,手上握著的具體把柄又是什麼,現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殷時修眸子危險的眯起,“這年頭,自以為是的人太多了,不扼殺掉幾個,怕是以後是個人都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白瞬遠走了之後,胸口那顆心髒還不定的砰砰直跳。
後背滲出的冷汗久久沒有幹透,直為殷時修說出的那番話,直為殷時修的心透神明。
嗬……
也許就是年齡,也許是閱曆,也許是身份地位……
也許不是這些,而是別的什麼……
又也許不隻是這些,還有別的什麼……
他和殷時修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麵對江珊珊三言兩語的威脅,他失了立場,失了定心,成了個被江珊珊提著線的木偶。
他有太多的顧慮,太多的恐懼,太多的怯懦和太愚笨的頭腦。
“你怕小萌知道你喜歡她,怕她也覺得你惡心……你怕江珊珊會敗壞你和小萌的名聲,就像現在容家人做的一樣。”
“……怕。”
“可瞬遠,你看到沒有,容家人即便信誓旦旦的拿著監控錄像,要為她女兒討一個公道,結果呢?”
“人該有所懼,這樣一個人才算完整,但不該什麼都懼,就連一個小丫頭都能輕易的騎到你白家少爺的頭上,你爺爺在政治場上的叱吒淩厲豈不顯得可笑?”
“你在給我說教?”
當時某人眉頭不禁皺起。
“怎麼,我沒資格?對一個覬覦我妻子,又被一個小丫頭拎著轉的怯懦男孩子?”
“我——”
“你什麼?”
“我是小萌的表哥!自,自然也是你的表哥!”
殷時修微微牽了下唇角,有意味深長的喊了聲,“是,表哥……”
殷時修喊是喊了,但白瞬遠心裏可是半點痛快都沒有。
但是積聚在胸口的那份沉鬱,慢慢消散開來……像一陣煙,慢慢散掉。
這世間所有事情的黑白正邪,統統不過是人心的一念之間。
喜歡近親又如何呢……
她是個那麼招人喜歡,那麼惹人憐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