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靈月突然抱住身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臉色卻變得異常的通紅,卻是難忍的劇痛湧起。
千嵐雲緩緩地放下手,右臉上,赫然一道深深的紅痕,她笑的猙獰,“哈哈,千靈月,你就等著疼死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死的其所!”
千靈月擰眉看向她們,前有人死守著,後是無底的懸崖,她如今進退維穀,氣力已經用盡,想要衝過去,是不可能,體內的劇烈疼痛在逐漸消磨她的意誌,難道注定她要死在這裏?
不!
她不甘心,就算是死,她也不要這麼狼狽的死在她們的麵前!
千靈月咬了咬牙,她朝後退去,“你們想看我痛死,我偏不會讓你們如願!”
言罷,她一個縱身,飛下了懸崖。
天地一片的混沌,她似乎又回到了林中,隻是這一次,耳邊卻不再是溫柔的細語纏綿,似乎狂風刮過,帶來了一句怒吼。
“千靈月,你休想就這麼丟下我!”
誰!
是誰在風中狂吼,又是誰在風中的悲鳴?
她很想睜開眼,看個仔細,聽個清楚,隻是她太累了,累的連抬起一隻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要這麼沉睡去的時候,一襲清雅的馥香緩緩地飄入鼻中。
千靈月用力最後一絲氣力,半睜開了一隻眼,卻看到了一襲的藍衣如海,目光唯一瞥見,衣邊,那一朵蘭花,正皎然盛開。
六年後。
天空紛灑著鵝絨般的大雪,清冷的氣息洋溢城鎮的每個角落。
鄂城,這個位於天月國與黑水國交界之地的小城鎮,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大雪。
雪紛紛揚揚地下了七日,大街上積滿了厚厚的一層雪,來往的路人,打著傘,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積雪趕路,身後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街道上,一名身披狐裘小坎肩的青衣女子,手執一把油紙傘,正緩緩地行走在雪地裏。
在行色匆匆的路人中,女子顯得異常的特別,因為她的雙腳過雪不留痕,身後唯留下的是被青色的長擺拖出的一條長長的劃痕。
女子緩步在街道上,不如其他人那般行色匆匆,她似乎在邊走,邊欣賞著這冰天雪地的美。
最後女子的腳步停在了一處酒家前,女子揚起頭,看向牌匾。
荀懷酒家——幾個蒼勁有力的字便躍入眼裏。
傘沿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容貌,隻是在間或時,一瞥見,那優雅的下顎,還有左臉上那一瞥驚鴻的‘青鸞飛天’。
酒家建在樹旁,一汪溫泉從後麵的山坡淌下,便修成了吊腳樓式,底層架空在坡上的岩石間,木質單簷歇山式建築,外架平台回廊,雕花窗子蒙了層棉紙,精致古樸的紅色窗花,讓這一方天地間也多了一抹精美的暖意。